秦映夏垂在體側的拳頭硬了,臉上還是笑眯眯的,“那你說……”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許廷州散淡地說:“走吧。”
話音剛落,許廷州徑直向民政局大廳走去。
秦映夏沒明白這其中的意思,輕皺着眉,錯愕地看向林管家。
林管家知道二少爺的脾氣秉性,也不指望他能将老爺子交代的事情娓娓道來,他上前一步解釋:“秦小姐,領證的吉日不能修改,西聞少爺也的确來不了,所以二少爺替西聞少爺來跟秦小姐領結婚證,這是董事長授意過的,不然也不會讓我跑這一趟。”
說完,林管家再次退下了,獨留秦映夏一人在風中搖曳。
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什麼跟什麼啊,秦映夏的大腦裡出現一萬張黑人問号臉。
領證的日子不能随意更改,領證的對象卻能随便更換,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
似是察覺秦映夏沒有跟上來,許廷州回頭叫她:“秦映夏,發什麼呆呢,領證了!”
秦映夏回神,收回自己剛剛覺得他變成熟的想法,許廷州還是那個許廷州,年長了七歲,卻還是那樣張揚輕狂。
走進民政局,排号登記,一切發生得那樣順利。
從民政局出來,秦映夏低頭看着自己手裡的小紅本,良久,才接受了這個不争的事實——
她跟許廷州結婚了。
要是跟許西聞結婚,她已經制定了一套如何跟對方相處的方案,但現在突然變成了許廷州,一下子給她整不會了。
雖然他們談過不到一年的戀愛,但她并沒有看透許廷州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被我帥到了?”
許廷州不修邊幅的話語傳入秦映夏的耳蝸,秦映夏的思緒被打斷,仰着頭斜了他一眼,正準備離開,又聽到他說:“加個微信吧,以後方便聯系。”
秦映夏本來不想理會,擡眼卻看到了在車子旁等待的林管家,她的臉上緩緩擠出一個笑,面向許廷州:“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
旋即還煞有介事地揚起手機,告訴他并不是不想加,而是手機真的沒電了。
一會兒她還約了人談工作,秦映夏低頭看看腕表的時間,并不寬裕,她斂了笑,“許……”
“廷州”兩個字都到嘴邊了,她愣是叫不出來,索性也不叫了,直接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映夏提步離開,許廷州卻在身後叫住她:“今天晚上,爺爺讓我們回家吃飯!”
她咬了咬牙,頓住,回頭看他。
在掌權者的遊戲中,别人的時間與意向根本不重要,所以面對許董事長的邀請,盡管秦映夏今天晚上有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會議,卻也不得不答應:“好啊,幾點?”
“七點。”
——
秦映夏上午的工作談完,讓助理協調時間,将晚上的會議提前到今天下午。
而原計劃下午的工作隻能另找時間。
會議内容些許冗長,沒有間斷地持續到傍晚六點一刻。
結束後,秦映夏拿上車鑰匙便下了樓,導航前往許家别墅。
車子拐進來,秦映夏在别墅門口到了倚着車門抽煙的許廷州。
她靠邊停了車,走向許廷州,邊走邊說:“怎麼不進去,在等我嗎?”
見她過來,許廷州把煙掐了,挑眉随口道:“我們夫妻一體,我一個人回去算怎麼回事。”
秦映夏汗顔,瞥他一眼,不想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雖然結婚對象換了,可本質都是聯姻,并沒有感情基礎,她擅長表演,但也不想演得太過。
秦映夏朝他随意扯了個笑,說:“走吧。”
兩人一起進屋,他們一家人基本都在,除了許西聞。
好像白天管家傳達的話百分之百的真實。
許廷州見到長輩,挨個叫人。
秦映夏站在許廷州身邊,就是一個剛過門還有些害羞的小媳婦,許廷州叫什麼,她跟着叫什麼。
餐桌已經擺上了盛宴,他們一一落座。
這盛宴主要就是慶祝他們結婚的,許廷州的爺爺許義進好生招待着秦映夏,又重新解釋了遍原因,并說:“你跟廷州同歲,還是高中同學,應該會有更多共同語言。而且你們結婚了,廷州也不能再在外邊拈花惹草了,他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跟爺爺說,爺爺替你做主。”
秦映夏有些嬌羞,微笑着應聲:“謝謝爺爺。”
幾乎是同一時間,許廷州的一聲呵笑傳入了秦映夏的耳朵。
雖然很小聲,但她還是聽到了。
她也不知道許廷州在笑她什麼。
長輩都在,不能失了分寸,秦映夏忍了下來。
“雖說許秦兩家是聯姻,我也知道你們沒有感情基礎,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許義進想得甚是周到:“我在帕西名邸給你們置辦了一套婚房,讓阿姨過去照顧你們。”
既然領了證,那就應該住在一起,他們誰都聽懂了許義進話裡的意思。
許廷州舀了一勺湯送進嘴裡,一副散漫的樣子應着爺爺:“那我也謝謝爺爺了。”
“映夏沒有意見吧?”
秦映夏苦笑,“沒意見。”
這哪裡是在問她有沒有意見,分明就是在跟她說,你明天就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