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廷州收了手機,拿在手裡,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嗤了一聲,嘴角帶着邪魅的笑朝她逼近。
“秦映夏。”
在距離她兩步遠的時候,許廷州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聲音磁性,又帶有一絲挑逗的意味。
秦映夏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面不改色,但實際上内心有些波濤。
畢竟他們領了證,履行夫妻義務就像在菜市場買顆白菜一樣稀松平常。
不過半秒,許廷州已經站在了她跟前,輕笑一聲,語氣有些頑劣:“都什麼年代了,還三八線!該做的早八百年前就做過了,你現在在這裝什麼清純少婦。還有,你最好拎拎清楚,要是真發生點什麼,确定不是你占便宜?”
說完,許廷州徑直走向床邊。
秦映夏垂在身側的拳頭已經硬了,是她善良,讓他有床睡,他倒好,不光不領情,還趁機嘲諷她兩句。
她沒忍,直接轉身反擊:“許廷州,你别不識好歹!”
許廷州已經掀開被子躺下,姿态閑适,不緊不慢地說:“噢,那我謝謝你分我床睡。”
見她依舊氣鼓鼓地站在原地,許廷州稍微軟下态度:“趕緊睡覺吧,明天不是還上班?”
這一鬧,鐘表分針指向了9。
秦映夏并不是躺下就能睡着的主兒,她需要醞釀一段時間的睡意。
作罷,秦映夏走到另一側,脫鞋上床。
——
夜深人靜,星月高挂。
秦映夏一動不動平躺在床上,雙臂交疊露在被子外邊,輕輕搭在身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本來早已經到了她的睡眠時間,她卻沒有絲毫睡意。
這麼多年,她習慣了一個人入睡,現在身邊躺着個大活人,還是一個男人,這讓她感到非常不适應。
或許從一開始,冒出讓他上床的那個想法,就是錯的。
想起明天滿滿的工作安排,秦映夏告訴自己實在該睡了。
房間裡擺放的普通香薰可以讓她入眠,但絕不是精神緊繃的狀态下。
“許廷州,你睡了嗎?”秦映夏捏着嗓子小聲試探。
不知道現在幾點,但卻隻聽得到耳邊他均勻的呼吸聲,她以為他睡了。
寂靜的房間響起一個柔軟的聲音,在萬籁俱寂的夜裡,就像一根羽毛落在波瀾不驚的海面上,蕩在他心間,撫動他心弦。
輕輕的,癢癢的。
“沒。”
得到回複的時候,秦映夏先是一怔,旋即聽他沒睡,跟他打着商量,已然忘記了詢問他沒睡的原因。
“你能不能回沙發上睡啊?你在我身邊,我睡不着。”
他們兩個之間的空隙完全可以再睡一個人了,如果不是心理因素作祟,根本察覺不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聞及,許廷州動了動身體,一副不好說話的語氣:“秦映夏,做人不能出爾反爾。”
是的,秦映夏平生最讨厭出爾反爾的人。
于是她歎口氣,打開了床頭燈,掀開被子下床。
沒管身旁的男人。
她走到那邊的置物格前,按亮燈帶的開關,看着上邊貼着的标簽,目标明确地尋找了一瓶已經調配好的複方調和油。
調和油的主要成分是乳香、佛手柑、歐白芷和荷荷巴油,可以助眠。
秦映夏選擇了一種見效最快的方法,她拿着小瓶子坐在了沙發上,倒了一點油在掌心,搓熱之後進行按摩。
精油可以直接透過皮膚滲入血管,以達到助眠的效果。
對此,許廷州看着她,一臉不解,卻什麼都沒問。
按摩結束,秦映夏重新返回床上,關上床頭燈,蓋好被子,将大腦放空。
沒多會兒,精油發揮作用。
不知不覺間,秦映夏的困意襲來,在深夜中悄然睡去。
然而,被晾到一邊的許廷州依舊輾轉難眠,自己睜着眼睛不知道到了幾點。
身邊的女人不知道往身上抹了些什麼精油,反正在進行完對自己的一系列按摩後,已然睡熟。
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許廷州心裡莫名的踏實。
維持一個姿勢又有點久,他小幅度翻個身,平躺。
不知怎的,好像吵到了秦映夏,她也蛄蛹了蛄蛹身體,面向他這側,嘴裡還嘟囔着:“許廷州,你乖乖睡覺啊~”
無意識的一句話,有些聽不清,但許廷州還是連蒙帶猜知道了她說的那幾個字是什麼。
許廷州的臉上淡淡漾出一抹笑,随後他輕輕翻身面對她,同時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那個味道,也讓他有了些許的平靜。
借着月色,許廷州看着秦映夏流暢的臉頰輪廓,想起七年前她的樣子,真是一點沒變。
就這樣朝向她,想着想着,終于襲來了久違的困意,才勉強睡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