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幾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在院子裡玩玩鬧鬧。
臨近午飯時間,秦昭提議:“中午出去吃吧,我訂餐廳。”
陳之榮正在廚房忙碌,聽到孫子的話立刻走出來:“不出去,就在家吃,我給你們做,看看奶奶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秦映夏雖然很想再嘗嘗奶奶的手藝,但是讓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太伺候他們這麼多人吃飯,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過她能看出奶奶是真的想在家裡熱鬧,菜都提前買好了。
不能讓奶奶做,但他們這幾個人裡會做飯的人就剩下喬冉、秦昭和許廷州了。
怎麼說也不能讓唯一的客人做飯吧,所以現在就隻剩下秦昭和許廷州。
秦映夏開口:“那就讓我哥跟我老公做吧。”
在秦映夏說出“我老公”三個字的時候,許廷州微微怔了一順,旁人都沒有察覺。
聽到這句話,反應最大的是秦昭。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許廷州:“你會做飯?”
聞言,男人的勝負欲被激起來,不管在何時,面對何事,男人都不能說不行。
秦昭話音落下沒多久,許廷州便開始卷袖口,做飯的架勢瞬間就起來了,勢必要大幹一場。
他不屑地呵笑一聲:“看不起誰?”
兩個人誰也不服誰,一同走進廚房,把奶奶換了出來。
許廷州在23歲之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到國外留學那兩年,因為長了個中國胃,吃不慣外國菜,隻能自己學着做,他悟性強,做飯對他來說根本不算難事,簡直信手拈來。
這幾個人裡,秦映夏是唯一吃過許廷州做的菜的人。
她憑良心講,許廷州在做飯這方面還是有點天賦在的。要是他做的不好吃,她也不會推薦他給這麼多人做菜。
廚房交給了這裡唯二的兩個男人。
剩下的她們陪着秦翊白這個小孩玩得不亦樂乎。
喬冉本來是打算再跟秦映夏八卦一下的,但是當着小孩的面,有些話又不好說,隻能作罷。
秦翊白玩着玩着就發現他太奶奶仰頭咽了什麼東西,而這個動作隻有在媽媽讓他吃藥的時候才會做,他跑過去到陳之榮身邊,仰起頭問:“太奶奶你生病了嗎?為什麼要吃藥?”
陳之榮一怔,下意識看向秦映夏。
此時的秦映夏正在跟喬冉聊天,她這才放心地低下頭跟秦翊白說:“太奶奶沒生病,這是保健品,吃了對身體好。”
說完,還順了順秦翊白的毛,樂呵呵道:“去玩吧。”
秦翊白當真是個小孩子,聽不出大人口中的真話和假話,跑出去找秦映夏玩了。
彼時的廚房裡,兩個男人一人切菜,一人掌勺,居然配合得有些默契。
兩人也聊起天來。
秦昭切完菜洗手時,用略帶警告的口吻跟許廷州說:“以後你倆過日子,對映夏好點,别讓她受委屈,我就這麼一個妹妹。”
許廷州聽了瞥秦昭一眼,單手拿起炒菜鍋的手柄,把鍋裡的菜倒入盤中,漫不經心地回應他:“放心,我也就這麼一個老婆。”
仿佛秦昭說的完全是一句廢話。
而他露出的那截小麥色的手臂,因為用力青筋凸起,顯得格外健康。
雖是一起做飯,但這倆人誰也不服誰,自己要炒的菜自己切,完全不需要對方插手。
許廷州大度,不跟他大舅哥一般見識。
最終端上桌了十道菜兩個湯,賣相不錯,他們一人做了一半,但是誰也沒說哪個是誰做的。
秦映夏跟許廷州夫妻一體,理應挨着坐。
可是剛坐下,秦映夏就發現了許廷州左手的食指上有一道不規則的傷口,她仔細看了看,不像是菜刀切的。
她歎口氣,站起身,走向另一個屋子裡,輕車熟路地找到抽屜裡的創可貼,返回坐下之後,碰了碰旁邊人的胳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跟許廷州說:“手給我。”
許廷州不明所以,聞聲看過去,隻見秦映夏纖細的手裡捏着一張創可貼。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食指,剛剛處理大蝦的時候不小心被蝦槍紮到了。
本來都沒當回事,卻認命地把手伸了過去。
秦映夏撕開創可貼的一側,别在耳後的頭發在不經意間垂落,她歪着頭,自然而然地将頭發再次往耳朵後面攏去。
那一瞬間,剛好有一束光在秦映夏身上晃了晃,把她的皮膚照得非常白皙,整個人都襯得非常柔美,也晃到了他的眼睛。
許廷州盯得有些目不轉睛了,沒來由的,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她柔軟的指肚便貼上了他的手指,動作熟練地把創可貼貼在了傷口處。
她手指所觸之處,開始不自覺地熱起來,他心裡莫名發癢。
創可貼貼好,她便拿起筷子附和大家吃飯。
仿佛剛才的她,隻是順手做了一件最平常最不足為奇的事情。
許廷州的唇角幾不可查地往上揚了一個弧度,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久,才堪堪拿起筷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