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自己的手算是白的,可因為常年佩戴指環,他左手無名指被指環覆蓋的那五毫米寬度的皮膚,更是白了兩個度。
那枚戒指從他高中畢業開始,就很少摘下來過。
不過也正如曾雪所說,他的手上并沒有婚戒。
許廷州頓時感覺少了點什麼。
這個話題輕而易舉地被揭過去,曾雪還在滔滔不絕地說着。
許廷州也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這麼能說,嘴不幹嗎?
就算她嘴巴不幹,他都替她幹。
還吵得他腦仁疼。
就在許廷州擡起頭,想要伸手朝服務員要杯水的時候,餐廳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
一開始隻是她的背影,可就算隻是背影,許廷州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秦映夏。
待女人關上門轉過身,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臉,許廷州淡淡笑了。
沒跟服務員要水,而是坐在沙發上,朝門口的女人喊:“秦映夏!”
秦映夏剛從網約車上下來。
那輛網約車裡,濃烈的煙草味夾雜着劣質的香薰味道,讓她頭暈腦脹的,甚至現在還有點惡心想吐。
有些迷糊地秦映夏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但是喬冉還沒從醫院出來,現在更不可能出現在餐廳。
她想,也許是暈車暈出幻覺了。
看着餐廳裡稀疏的座位,秦映夏想坐在靠窗的位置,于是她往靠窗的那側看過去,正正好就看到一個男人朝她走過來。
不是吧,暈車真的會出現幻覺的嗎?
要不然她怎麼看那個男人越看越像許廷州呢?
下一秒,男人在她面前站定,眉眼含笑,懶洋洋道:“幾天不見,不認識我了?”
終于,秦映夏看清了男人的臉,原來那不是她的幻覺,真的是許廷州。
可他不是在CASE嗎?
怎麼會出現在方和館?
秦映夏怔楞幾秒,才緩緩回過神,往右偏了個身,略過許廷州的身體,往那邊看過去。
阮和清跟一個女人坐在一起。
收回視線,秦映夏小聲問他:“你們不是在CASE嗎,怎麼跑方和來了?”
許廷州抄着兜,不鹹不淡地解釋:“本來是想叫你去CASE的,但不說你沒空,就來方和了。”
大無語事件。
秦映夏本來想去的就是CASE,是因為他給她發的餐廳就是CASE,她特意換了餐廳,就是為了避開了他們,結果還是遇到了。
“走啊,帶你認識一個朋友。”
許廷州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他的對面站到了她身側,一股凜冽的味道讓她吸入肺,低沉磁性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蝸。
很神奇,秦映夏頭暈的症狀緩解了一些,也壓住了她的幹嘔感。
她偏過頭,微微仰起來看向他:“我是真沒空,一會兒還約了喬冉。”
許廷州看門外室内都看了看,也沒瞧見喬冉的影子,“等她來了,你們再吃,反正幹等也是等。”
他主要是不想再聽曾雪的唠叨了。
秦映夏輕歎口氣,作罷,跟許廷州到了那張餐桌面前。
面對那一側的兩個人,秦映夏的嘴角向上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許廷州讓她往裡坐,然後随意問:“不介意我老婆跟我們一起吧。”
雖然這麼說,但是許廷州根本不在意他們回答是與否。
秦映夏脫了大衣坐下,露出米白色的V領毛衣,随意将手機正放在了自己左手邊的位置,擡手把臉側垂落的頭發捋到耳後。
溫婉,恬靜。
自從秦映夏出現之後,曾雪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看着女人精緻而天然的小臉,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削過的顴骨和墊過的鼻子,撇了撇嘴。
聽到許廷州介紹女人是他老婆的時候,曾雪的視線才轉移到許廷州身上,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廷州哥,你真的結婚啦?”
許廷州點頭,語氣淡淡:“我剛剛已經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信。”
随即他向秦映夏介紹:“曾雪,阮和清。”
阮和清一副狗腿的樣子,手在右肩膀的位置擺了擺,笑眯眯地跟秦映夏打着招呼:“嫂子好!”
秦映夏朝他們點點頭:“你們好。”
話音落,秦映夏左手邊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看過去,面容順勢解鎖,是喬冉發來的微信:【抱歉秦大款!突然有個急診手術,不知道要到幾點,你别等我了,改天我向你請罪!】
她解鎖之後才看到全部的消息内容,但是前幾個字同樣被許廷州看了去。
不用想也知道,喬冉來不了了。
秦映夏輕歎口氣,無奈打字:【還是群衆的生命安全更重要一些。】
剛發出去,秦映夏的餘光就掃到旁邊的許廷州胸腔顫了顫。
雖然幅度很小,但她還是看到了。
不就是在笑她被鴿了,隻能坐在這跟他吃完一頓飯嗎。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