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夏偏頭看向許廷州。
許廷州面不改色,纖細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更顯骨感,他的左手還戴着他自己的那枚戒指。
秦映夏将那塊豆腐夾到了他的盤裡。
動作熟練又自然,仿佛這件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做。
的确也不是第一次,以前的她沒少給許廷州吃她不喜歡吃的東西。
盧萍把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随後縮了縮手,“抱歉啊映夏,媽不知道。”
秦映夏淺笑一下,很大度:“沒關系的媽媽。”
不然她還能說什麼呢。
飯後,秦映夏趁着其他人都沒注意他倆的時候,湊在許廷州耳邊小聲說:“要不你跟你爺爺說說,讓青姨回來老宅?”
秦映夏溫熱的呼吸掃到許廷州的脖頸間,攪得他小腹抽緊,喉間發澀,心跳加速,大腦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控制着自己,拉開了與秦映夏的距離,然後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沒多久,許廷州當着很多人的面,大大方方跟許義進提:“爺爺,要不讓青姨還回老宅照顧你們吧,青姨也算許家的老人了,很多規矩青姨都知道……”
許義進擺手,打斷了許廷州的話:“家裡不差一個青姨,正因為青姨是許家的老人,讓她來照顧你跟映夏,我才放心。”
話落,許廷州下意識看向秦映夏,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失落。
本來他挺沒所謂的,甚至挺希望青姨在的。但是因為秦映夏的失落,他也有些失落。
許廷州不露聲色地聳了聳肩,接受了這個事實。
——
大概是年紀大了的原因,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所以許義進誰都沒讓走,許廷州跟許西聞隻能帶着自己的另一半留下來。
入夜,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秦映夏跟着許廷州到了他的房間,而這裡也是秦映夏第一次來。
能感覺到許廷州不常在家住,現在他的房間裡還有上學時候的一些痕迹,此刻與他聯想到一起多了幾分違和。
床頭青澀的照片,牆上某球星的簽名球衣,櫥窗裡琳琅滿目的手辦……
秦映夏從來不知道許廷州還有這樣的一面。
而這些記憶,對于許廷州來說也太過久遠,也許是沒征求過他的同意,所以房間裡的東西都有好好存在,并沒有被丢棄。
他有多久沒這個房間睡過了?
十年還是十一年?
他記不清了。
反正從高中畢業之後,他自己購置了房子,就很少在家睡了。
對此,許廷州絲毫不在意。
床上用品是新的,衣帽間裡也有衣服,估計是提前叫阿姨整理過,這些對他來說足夠了。
隻是,這裡缺少一些秦映夏需要的女性用品。
“許廷州。”
“秦映夏。”
他倆幾乎是同時開口。
而許廷州似乎是知道她想說什麼,直接問:“你需要什麼東西,我現在去買。”
秦映夏也沒客氣,列了一個list給他。
她臉上帶着妝,隻用洗面奶真的不行。
還有衛生用品。
許廷州沒再多言,拿上車鑰匙走出了房間。
可一出門,就看到許西聞從隔壁房間出來。
許廷州見許西聞手裡也拿着車鑰匙,便知道他哥去做什麼,于是他發出邀請:“一起?”
許西聞開車載着許廷州前往大型超市。
路上,車子經過一盞盞昏黃路燈,許廷州坐在副駕駛問:“你們這是打算結婚了?”
許西聞把着方向盤,惜字如金,輕“嗯”一聲:“明年。”
至于為什麼是明年,就算許西聞不說,許廷州也知道,因為今年爺爺看好的領證吉日已經被他用了。
許廷州一臉嚴肅:“哥,我不管你們什麼原因迫不及待要結婚,我也管不着,但今天這事你辦得不地道,你沒有給到秦映夏最起碼的尊重。”
再多的話許廷州沒說,他相信許西聞能懂。
許西聞因為他自己的私人問題,不将許秦兩家的婚約放在眼裡,在領證前一天晚上突然告訴他們趕不回來,還借口在處理棘手工作。
那晚,許義進勃然大怒,差點沒進醫院。許秦兩家還有業務和合作上的往來,是許廷州提出自己代替哥哥跟秦映夏領證,不至于讓秦家難堪,也能保證兩家繼續合作。
那還是許廷州第一次見識到許西聞的叛逆,第一次見到爺爺因為許西聞生氣。
許廷州知道許西聞跟一個女人糾纏多年,他也能大概猜到是因為那個女人許西聞才逃的婚,對于感情問題他從來不會多說一句,感情問題是旁人最插不得手的問題。
可許西聞不應該在這樁婚事還沒過去一個月的時候,就把未婚妻帶回家,還特意把秦映夏叫回來,當着她的面。這讓秦家怎麼想,讓秦映夏怎麼想。
良久,許西聞才擠出一句:“抱歉。”
“你不用跟我抱歉,我還是那句話,你是我哥,是許家長子,是許氏第一繼承人,能幫你的我都會不遺餘力幫你。”
許廷州一臉認真。
“你該說抱歉的人是秦映夏,她不應該是你們感情的犧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