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許廷州在法國被綁架,以及七年前許廷州在法國遇到的危險,都是賀家人幹的,并且他們現在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而這一切的根源,是從許義進那一代就已經結下的恩怨。
“賀家蟄伏這麼多年,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最近注意點。”韓斯年提醒。
許廷州也終于看完了那堆紙張,他倒沒那麼擔心自己,他擔心的是秦映夏跟許家。
“這件事别打草驚蛇。”
許廷州語氣淡淡,可沒多久,他的目光變得鋒利起來,聲音極冷:“所有的這些,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該了解的都了解了,許廷州拿着手機和車鑰匙站起來,離開辦公桌:“早點回去休息,過段時間免不了有場硬仗要打。”
韓斯年點了點頭。
臨走前,許廷州又說:“老韓,這件事徹底結束之後,你要是想休息,就休息吧。”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一直都是韓斯年在前邊為他沖鋒陷陣,他才可以不用露面,确實該給他放放假了。
韓斯年聞言笑了,但他并沒有松懈:“等事情結束再說。”
許廷州也朝他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話落,許廷州便走出了頂層辦公室。
深夜時分,寬坦的公路上有不少富家子弟開着豪車炸街,許廷州對此毫無興趣。
他平穩地開着車,右手把着方向盤,車窗降到最低,遠處跑車的引擎聲傳來,但并沒有擾亂他的思緒,那些關于許賀兩家的恩怨不受控制地爬入他的大腦。
七年前在法國,他沒有絕對的把握護秦映夏的周全,所以為了不讓秦映夏身陷危險,故意設計了一出戲,讓秦映夏誤會,對他死心。
他曾經一度認為分手時的那個吻,會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吻,當時的他怎麼敢奢望他們遙遠的以後。
本身他在知道秦映夏去法國之後,也跑到法國故意與她偶遇,就是想碰碰運氣的,沒奢望過秦映夏真的會喜歡他。
隻是真的到了危險關頭,許廷州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生在一個談不上多幹淨的家庭,而自己的出生也隻是為了救另一個人的命,這樣不被期待的一個人,會有什麼未來呢。
多年前躲過一劫,而此時,好像一切卷土重來。
這一遭或許就是命定的,逃不掉。
現在是在國内,他也不再是當年的他。
可唯一沒有變的,就是許廷州依舊不允許秦映夏有任何危險。
到了33樓,許廷州在玄關換鞋,他看到了客廳沙發旁亮着的昏黃落地燈,沒理會,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
可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許廷州并沒有在房間裡看到想見到的人。
那一瞬間,許廷州的心被提了上來。
他打開卧室的大燈,發現床上平整,絲毫沒有睡過人的樣子,又想起那盞燈,他返回客廳。
站在落地燈前,許廷州看到了抱着summer躺在沙發上蜷縮着的秦映夏。
頃刻間,他的身體放松了下來,嘴角才終于有了弧度。
秦映夏的睡顔有些恬靜,嘴巴微微嘟着,長長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小片的陰影,她沒有任何防備,身體全然處于放松的狀态。
看到這樣可愛的秦映夏,許廷州的唇角不自覺向上彎了彎。
随即他便傾身,把summer扔到一邊,輕輕将秦映夏抱起來,往卧室走去。
雖然隻有幾步路,但是許廷州卻想讓這段距離變長點,再長點,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錯。
回到房間,許廷州把秦映夏放在她那一側,輕輕幫她脫掉毛衣開衫,給她蓋好被子。
整個過程,秦映夏都沒有轉醒的迹象,許廷州松一口氣。
然而許廷州不知道的是,在他抱起秦映夏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從客廳到卧室,秦映夏感受着許廷州臂彎溫柔而強大的力量,在他懷裡嗅着他剛從外邊回來沾染在身上的凜冽氣息。
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許廷州幫她脫下衣服,給她蓋好被子,動作輕柔的與她了解到的許廷州大相徑庭。
在她意料之中,許廷州并沒有做出什麼越軌的行為。
秦映夏也松一口氣。
在感覺到那股熟悉的味道遠去之後,秦映夏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她看到許廷州拿了衣服前往浴室。
秦映夏動了動身體,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現在的她,沒有絲毫的睡意。
聽着浴室裡傳來的若隐若現的水聲,惹得秦映夏心裡癢癢的。
那些問題又重新爬進她的大腦。
從他們領證到現在,已經六個月。
這半年裡,他們也算是朝夕相處,她又不傻,許廷州對她什麼樣,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隻不過那些種種,她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以為他就是在演戲。
想着想着,倏然又聽到衛生間的門打開的聲音,秦映夏被擾亂思緒,猛地閉上雙眼。
許廷州洗完澡出來,右手還來回撥弄着自己吹了八分幹的頭發。
他穿着白T靜悄悄走到床邊,發現秦映夏已經越過了她自己劃的那條三八線。
許廷州掀開被子躺下,身體朝向她,看着她安靜的睡顔,嘴角含笑,輕語:“秦映夏,你越界了知道嗎?”
當初秦映夏劃的那條三八線,他從來沒有逾越過,倒是在那些無聲的夜裡,不知道秦映夏自己越過多少次。
看到她粘在臉頰上的頭發,許廷州又伸出手幫她輕輕順下去,觸到了她滑膩的肌膚。
也許是因為他的手有些涼,惹得她的臉頰小幅度地顫了顫。
見狀,許廷州淡淡笑了。
深夜寂靜,窗外明月高挂,繁星閃閃。
月光透過玻璃穿過紗簾照進卧室,有些物體阻隔了一些光,灑在木質地闆上,形成片片光斑。
許廷州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肆無忌憚地瞧着她,克制着躺了一會兒。
過去半個小時,他依舊沒有睡意。
而他終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探起身,撐着自己的身體,在秦映夏的額頭不輕不重地落下一個吻,随後餍足地笑了。
他輕語:“秦映夏,這次不管經曆什麼,我都不會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