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肉票湊了兩斤肉,耿懷忠笑得見牙不見眼。
跟在他後面的幾個同事,交頭接耳的讨論着,說話都壓得很小聲。
“忠哥結了婚,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天春風蕩漾的。”
“可不是,我也想要結婚,啊啊,求天上掉下來個媳婦兒吧!”
“你還是别想了,想要媳婦兒,先把你那個破屋整一下,連屋子沒有,娶了媳婦兒,讓她跟你住茅坑嗎?”
“就是就是,你能住,人家姑娘還不願意呢!”
這些沒處對象的爺們兒,沒有幾個人的家裡是整潔的。
耿懷忠跟他們不一樣,沒結婚的時候,也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
家裡有點亂,就會清掃一下,有時間還會來個大掃除。
所以,沒結婚前,這幾個經常到耿懷忠住的地方蹭飯吃,一是因為耿懷忠的手藝不錯,二是因為他的屋子幹淨。
是人都喜歡幹淨的地方,他們自己懶得收拾,就去蹭别人家的。
“懷忠回來了,今天這麼早呢!哎喲,還買了肉啊!”
“又吃肉,可以啊,懷忠,有多餘的肉票,借一張給我呗。”
“人家哪裡有多餘的肉票,沒有看到後面,跟着一大串的人嗎?”
鄰居們笑着和耿懷忠打招呼,有人看到他手上提着的肉,吞了吞口水,張嘴就想到他這裡來借肉票。
耿懷忠回了别人的話,沒有回借肉票男人的話。
借肉票,開玩笑,耿懷忠借了一次後,就知道這個人不靠譜。
今年借的肉票,明年才還,隔一年還,這不是開玩笑嗎?
自己可是有媳婦兒的人了,有肉票,肯定買肉給媳婦兒補補,這樣媳婦兒才能更有勁,一想到昨天晚上媳婦兒騎馬的勁兒,他臉紅了。
這種滋味兒也隻有當事人懂,耿懷忠進屋的時候都哼着歌。
“春蘭,我回來了。”耿懷忠剛進屋門就喊媳婦兒的名字。
從屋裡出來的衛春蘭,看到他手裡面提着的肉:“買肉了,要不要炒點花生米吃,就隻有肉的話,不夠吧!”
“你們好,我去拿凳子給你們坐,我剛煮了綠豆湯,喝不喝。”
“今天下午,娘那裡弄出來半袋子的綠豆,我看了下,再不煮就不能吃了,也不知道娘藏了多久。”
半袋子綠豆挑出來不少壞的,衛春蘭看着都有些心疼。
“看看剩下的能不能發點豆芽吃,冬天青菜都沒有多少。”
幾個人沒讓她動手去拿凳子,他們經常來這裡,知道凳子放在哪裡。
再說了,忠哥都跟他們使眼色,讓他們自己去拿了。
“當然喝,咱們可以弄一點來發綠豆芽,能發出來最好。”
“我娘就是這樣,有時候藏了東西,過段時間就忘記了。”
這習慣也不知道是遺傳自誰的,耿懷忠想起自家大哥,那一年春天去田埂上摘了艾草回來做艾團。
艾團裡面弄了點白糖,吃起來是甜的。
耿懷建吃完半個舍不得吃,放枕頭底下,過段時間想起來已經發黴了。
當然,一頓竹筍炒肉是沒有逃過,這純屬是浪費東西。
“我去給你們舀綠豆湯。”衛春蘭數了下坐下的人。
耿懷忠把她按住了:“不用,我去舀就行了,對了,我買了紅色的毛線,你看看喜不喜歡。”
說完就把袋子裡面的毛線團拿了出來,還在她的身上比了比。
衛春蘭摸了下毛線,笑得眼睛都眯一塊了:“紅色的好看,我喜歡,你啥時候開始給我織圍巾。”
豎着耳朵聽的幾個同事,聽到是耿懷忠織圍巾,口水嗆到了自己。
原來不是嫂子自己織圍巾,而是忠哥來織,這可真的是太魔幻了。
就忠哥那十根手指,能把圍巾織出來嗎?不會纏一起嗎?
“今天晚上就開始織,家裡有棒針。”耿懷忠回這話的時候,進廚房舀了綠豆湯,給幾個同事端了過去。
“他們今天在家裡吃飯,肉是他們買的,你先歇着,我去做飯。”
衛春蘭也沒有搶着做廚房的活兒,她拿了個盤子,抓了炒好的瓜子和花生放到了小桌子上面,讓他們别客氣,想吃多少吃多少。
“春蘭,在家嗎?”有個老太太站在院子外面喊了幾句。
衛春蘭聽到老太太的聲音,笑着應了聲:“于奶奶,我在家呢!咋的了,是不是要我幫你提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