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仲撓撓頭,嘿嘿笑了幾聲:“……”
扈櫻道:“當然不能說真話,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扈栎道:“那麼你準備告訴父親、母親你和敖仲是認真的?然後兩家開始聯姻?這可不是過家家,以我們兩家的地位,這場聯姻一旦開始就不能輕易終止。”
扈櫻卻無所謂:“我不介意啊,反正找個别的妖、神也是要假戲真做的,總要騙過這幾十年。”
又問:“敖仲哥哥,你介意嗎?”
女孩子都這樣落落大方的表态了。
自己當然不能退縮,敖仲不再考慮了,猛一點頭:“隻要你同意就行。”
扈栎有些頭疼地扶額歎氣:“你們想過以後沒有?烏鵲台定姻緣後,你們遇見了想相守一生的伴侶怎麼辦?”
敖仲打了個酒嗝。
扈櫻毫不在意,很潇灑:“到時候再說啊。敖仲哥哥,我們倆可以提前說好,無論是哪一方,一旦想散了就主動提出來,另一方就放手。”
敖仲這回沒有如扈櫻所願,哼哼:“那,還是……算了吧。”
扈櫻已經有些醉了,脾氣也變得比往常急躁,隻見她騰的一下站起身,撐着桌沿,身體前傾,一瞬不瞬地盯着敖仲和扈栎:“現在人族都解放思想了。合則聚,不合則散,不再覺得離婚是件羞恥的事了。敖仲哥哥,二哥,難不成你們的思想反而還如那封建期裹了腳的女人一樣?”
敖仲紅了臉,為自己的疏忽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不是這個原因,是……”
扈栎按下妹妹,看不過敖仲的磨叽,直接打斷他的話:“因為在烏鵲台定姻緣并不是兒戲,沒你想象中簡單。天道在上,姻緣易定,斷緣卻難。”
雖然被二哥按着坐下了,但扈櫻仍不信邪,梗着脖子:“怎麼個難法?”
“天道下降斷緣劫,這個劫對敖仲而言不算難,但你不行。你才十幾年修為,體内那顆天狐内丹與你并沒有完全融合,如今的你根本無法與其抗衡。”
白瑁聽了大驚,勸:“既是這樣,還是算了吧。”
扈櫻默然良久,好半晌才問:“會魂飛魄散嗎?”
扈栎一怔,方道:“魂飛魄散不至于,但重傷肯定是免不了的。”
扈櫻一喜,大手一揮:“這是小事。”
這是被寵壞了,完全不顧家人會怎樣擔心。
“胡鬧!”扈栎沉下臉來,“這是小事?你想讓父母為你煩憂幾次?”
扈栎對扈櫻很少動怒,更多是包容寵愛。他這樣忽然沉下臉來,周身氣勢也随之一變,令扈櫻頓生畏懼,默默地坐在那裡不再說話。
敖仲忙打圓場:“你妹妹還小,不懂這些規矩,你好好教,她自然就知道厲害了,别這樣吓着她。”
白瑁也跟着勸:“你瞧扈櫻都被你吓成什麼樣了?平時多爽朗大方呀,現在被你訓得像隻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扈栎略緩和了語氣:“父母因你傷心擔憂了千年,這才過了十幾年,你希望看見他們又因你憂愁嗎?等我回去給你好好篩選個能配合的妖或神出來,瞞過你人族父母十幾年後,你就自由了,不必找敖仲,你們倆這樣實在容易被迫假戲真做。”
扈櫻鼓着臉,不再說話。
視線在兄妹倆身上逡巡一番,白瑁又看了看時間,笑:“你馬上要去錄《探秘桃花源》了,你行李還沒收拾好吧?我不留你吃晚飯了,快回去吧。”
說罷,白瑁輕輕推了推扈櫻。
扈櫻晃了晃身子,沒動。
白瑁邊向扈栎使眼色,邊用力拉起閨蜜,推着她往外走:“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回家,幫你收拾。”
扈栎歎道:“聽話,你的事總能找出法子來解決的,别這樣冒進。”
扈櫻似乎被勸服了,笑起來:“那行啊,二哥,我就指望你了。”
皆大歡喜!
白瑁和敖仲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但扈栎卻還有些隐憂:妹妹平時看着乖巧懂事,但犯起渾來鬼點子一出一出的,防不勝防。
白瑁晚上回來後,談及扈櫻,安慰他:“我剛剛又勸了勸,她已經答應決不會做出讓你們為她擔心的事了。她有分寸的,你也别太憂心。”
扈栎卻搖了搖頭:“當年我們不許她私自出塗山,她尋了個機會偷跑出去了。聽她那語氣,不涉及生死都是小事,許是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的。”
“若是以前,不好說。”白瑁抱住他,繼續安慰,“但她逃家後已經經曆過死亡,應該不會再這樣莽撞了吧。而且,我們明天下午就要去錄節目,沒有時間了。”
扈栎一怔,問:“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明天你們是不是去歸氿?”
“是啊。”白瑁感受他的異樣,忙問,“怎麼了?”
扈栎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查了一番,最後緩緩道:“敖仲明天去的地方是歸氿隔壁縣山界。”
白瑁:“……”
飛快轉動腦子,終于想了個理由出來:“不會有機會的,節目組通常都會把嘉賓壓榨得一滴不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