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櫻垂下眼,不敢看閨蜜,隻能假意欣賞自己的新手串,在腹中打了數遍草稿才道:“讓二哥慢慢尋就是,總歸能找到的。”
飛機上突然響起了空姐播報即将降落的聲音,她看着外面的藍天白雲和碧波大海,盡量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轉話題:“這回也不知道去哪裡錄節目。”
白瑁不疑有他,也跟着探頭看看,随口猜:“這裡離海那麼近,肯定是在海邊的景區吧。”
這麼明顯的風景提示下當然是猜得準的。
節目組這回安排幾位嘉賓坐船前往一座海島。
慣例是會将嘉賓與他們身邊的工作人員都要分開的,白瑁也不例外。臨分别前,白瑁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從手上褪下了鲲珠遞給扈櫻:“戴上。”
扈櫻不肯收:“哪能次次都落水呀。”
這海可比老鼋潭深多了,萬一出事,至少得先保住性命再說。
白瑁很堅持:“以防萬一,有了它能佑你在水下無憂。”
恰好經過的吳導瞟了眼鲲珠,隻道這是白瑁去哪裡開過光的首飾,暗暗歎一聲這兩位年紀輕輕的,居然也這麼迷信。
他正要感歎着走開,一想不對,白瑁怎麼能在臨行前說這樣的黴話?不知道海邊有許多忌諱嗎?忍不住就要指責兩句,話還未出口,他又想到了老鼋潭的事。
哎……出過事的人沒立場指責。
停住腳步,憋了好一會兒,他才弱弱道:“白小姐,你放心。這回我們都是作了安全措施的,所有項目決不會有纰漏。我們還查了天氣預報,最近幾天可是大晴天,風平浪靜。而且,遇龍島不在闆塊交界處,曆史上也從來沒有過地震。”
白瑁沒想到吳導如此玻璃心,忙安慰他:“吳導,你多心了。我們不過是求個心安。”
扈櫻也湊上來,一手勾在白瑁肩上,笑:“還是吳導了解我,我說不要的。她非得搞迷信,現在可是科學社會,一切妖魔鬼怪都是能用科學手段解決的。”
“就是就是,白小姐,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吳導放心了,笑呵呵地一擺手,施施然地走了。
白瑁瞧一眼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笑,捉住,不由分說地将鲲珠手鍊套了上去,順手又勾了一下紅珊瑚串,揶揄:“不會是覺得跟它相沖,不好看,就不肯戴吧?要不你先摘下來,給我戴兩天?”
扈櫻直覺性地瞪起眼,護住自己的手串:“我才得的,才不給你呢。”
話出口才覺得自己語氣太急了,又放軟了語氣,抛個媚眼:“它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我怎舍得棄之不顧呢?它得多傷心呀。”
這語氣聽上去嬌滴滴、軟綿綿。
還未走遠的吳導差點跌個跟頭,這個扈櫻真不愧是個演員,随時随地戲精上身啊!
*
遇龍島遠在深海,坐船需要兩個半小時。
近海附近渾濁的海水漸漸消失,到達遇龍島時,是一片如同藍寶石般的海,引得衆人齊聲贊歎。
天色将晚,節目組租下臨海民宿的一幢臨海别墅。
第一晚,非常順遂歡樂,四位嘉賓在别墅客廳裡一起玩遊戲至十點半,回房睡覺。
第二日,除了照例的幾個小遊戲外,節目組安排了嘉賓們出海捕魚。
幾個小遊戲,是四人随機抽取,組成兩隊,分别是商汐和蔣許科一隊,扈櫻和鐘曉樓一隊。四人有輸有赢,商汐和蔣許科相對沉穩,扈櫻和鐘曉樓組在一起猶如加了催化劑一般,更加跳脫。
出海捕魚也很順利,在漁民們的指導下嘉賓們親自參與各捕魚環節,獲得了極好的體驗。
一日都是笑聲不斷。
很快又天黑了。
自從聽見了白瑁的話,吳導的心裡也跟着七上八下的,特别是衆人在海上捕魚時,那顆心就一直撲通撲通地跳得慌。
直到衆人安全回到民宿内,吳導的心才長籲一口氣。
第三天的項目都安排在沙灘上,雖然離水近,但應該不會出現落水事件了。
制片人在旁看着他長籲短歎,有些好笑地安慰:“上次去草原不久一點兒事都沒有嘛。老鼋潭那是意外,誰也沒料到地震。”
末了,又拍拍他的肩:“你要相信你的團隊。”
相信當然是相信的,但是……都怪那個白瑁,好端端地又提落水之事。
“是的是的。”吳導拍着胸脯壓驚,突然又拿起手機,“我要看看天氣。這海邊沒有地震,萬一有海嘯、台風怎麼辦?”
正在喝水的制片人一口水噴了出來。
這烏鴉嘴會傳染的吧?
“怎麼可能?我們來之前可都查過了!”他沒好氣地拉着吳導走到窗邊,道,“你看看外面,這月白風清的……”
今夜是月末,那輪殘月尚未升起。
他改口:“總之是個好天氣,決不會有問題。”
吳導也跟着看天,墨色的天空繁星爍爍,鹹濕的海風吹走了暑熱,的确一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