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仲答應扈櫻請求之後,兩人當然是要做足準備的。
紅發改成了黑發——這一點也曾讓殷柳奇怪,但是被扈櫻真假摻半的話打發了:“他是要跟着我回去的,我家是小城市,太标新立異。”
殷柳想想挺有道理,趁着四下無人難得吐槽:“雖然天生紅發,可是的确太引人注目了,遠看比你還要招眼。這段時間敖先生在你身邊充當助理,我心裡都有些提心吊膽的。”
的确很惹眼,容易被人拍下來,被拍多了總有一時不慎露出蛛絲馬迹的,萬一被二哥看到一星半點的,很容易東窗事發。
扈櫻深以為然地點頭:“有道理。”
為不暴露計,得說服他一直黑發才好。
維持黑發是以後的事,他們還有迫在眉睫的事。
敖仲拿了兩隻匣子跟她商量:“第一次見面時要送點見面禮的,你看這兩樣珠寶怎樣?會不會輕了?”
兩隻烏黑的匣子,入手溫潤,隐隐有玉石質感。
饒是上輩子也算有些微見識,扈櫻還是在塵封的記憶中搜尋了好一會兒才猜出這兩隻匣子是琅玕木制成。琅玕樹是昆侖之物,有專人看護,能得兩段神木制成的匣子必是極稀有。匣子裡所收之物定是極貴重的。
她直接推辭道:“這太珍貴了。”
敖仲沒有收回,隻是道:“他們值得。”
作為扈櫻今世的生身父母,對扈櫻可謂寵愛有加,不由他不高看幾分。
論口才,敖仲不如扈櫻,不善機辯,但心意定了,卻也不輕易更改。幾番推拒後,扈櫻敗下陣,勉強認下了。
她拿了其中一隻,道:“送一個給我媽就行。我爸,要了也沒用。”
這話很有理,敖仲問:“那麼他喜歡什麼?”
又補充道:“煙酒茶水果什麼的,都已經備好了。我的意思是還要準備些什麼嗎?”
這效率有點高!
扈櫻瞪大眼,好半晌才回神道:“夠了夠了!這些就夠了。太多了!”
對于敖仲辦事非常放心,忙碌的扈櫻沒特意關注,所以等到敖仲從後備箱裡拿出一樣又一樣的禮物時,她跟簡父簡母一樣傻眼。
但是,事情還得繼續往下推進。
好在扈櫻是個訓練有素的演員,趁着看電梯裡不斷上升的數字的機會調整好情緒,一入家門,奉上禮物,笑着向簡父簡母介紹:“爸、媽,他是敖仲。”
簡母還沉浸在方才認錯人的尴尬中,忙道:“你好,小敖。我有點老花眼了,你别往心裡去。”
扈櫻挽起敖仲的臂,故意說得很俏皮:“正式介紹一下,他是我能回家過年的敲門磚:敖仲。東海龍王敖廣的敖,管仲的仲。”
簡父簡母看着挽起的臂,呆了。
片刻後,簡母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拍一拍身旁的簡父,最後她的目光重新定在挽起的臂上,近乎喃喃自語:“我沒理解錯吧?有點面熟,是同行?”
扈櫻笑起來:“媽,你在視頻裡見過,就你跟我說周阿姨的那次。”
“噢!”簡母恍然大悟,脫口道,“你後來沒提,我還以為你是騙……”
猛然回神話語不妥,她及時刹住車,極其生硬地圓回來:“你說你也不提前提一聲,偏偏叫我們這樣沒有準備。”
談起這個,簡父也要幫腔:“是啊,可可,你得早點告訴我們一聲。”
“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啊!但是……”扈櫻笑得狡黠又無辜,“我暗示啦,前兩天我告訴你‘包你滿意’啊。“
一經提醒,簡母迅速想起來了,很無語地指着她好一會兒,轉頭變臉,對她身旁的敖仲笑得無比熱情:“哎呀,小敖啊,失禮了,你千萬千萬别見怪!”
敖仲忙回:“我的不是,沒有及時自我介紹。”
言辭謙虛有禮,簡母更高興了,嗔怪女兒:“挺好挺好。這事得怪你,上車時不介紹。”
扈櫻叫屈:“那不是忙着和你說話忘了嘛。他哪有你重要!”
簡父笑眯眯地插話:“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被沖昏的頭腦霎時冷靜下來,簡母也看着女兒——女兒在這件事上劣迹斑斑,不起疑都難。
就知道簡父比簡母難糊弄:那次為了搪塞簡母臨時拉了敖仲擋箭時沒有多想,離酒吧相親失敗時間間隔太短。
幸好扈櫻反應快:“白瑁介紹的啊。”
最好的謊言就是真話,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你打電話訓我那次,白瑁就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立刻就組局約了頓飯。他是白瑁老公的發小。”
她掰着敖仲的臉給父母看:“我當時一看,哎,人長得這麼帥,又知根知底的,當然得抓牢啊。你女兒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拐到手的。”
簡父仍然笑呵呵的:“你的九牛二虎之力好像不到一個星期吧。”
扈櫻瞪他,佯怒:“爸,你女兒我這麼漂亮,一天都算很長了,好嘛!”
簡母聽不下去了:“你個不害臊的。”
“都自己人,要害什麼臊啊?我是個實誠人。”
簡母真覺得臉都快紅了,忙轉移話題:“小敖今年多大啊?”
年齡是早就準備好的:“我比可可大一歲。”
“那麼,你是做什麼的?”
這個答案也早就商量過了,敖仲答:“主要跟水打交道,水資源管理之類。”
“水利局啊,不錯不錯,很穩定。”
敖仲笑一笑:“是的,風雨不改,穩如磐石。”
一頓飯下來,戶口查得事無巨細,把所有能問的都問了個遍。
扈櫻擔心說多錯多,拉着已經轉場到客廳繼續接受審查的敖仲起身:“爸,媽,已經十點多了,我先送他回去。明天還要開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