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回頭找了殷柳。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和歉意,姜歸鴻介紹了一位知名大導王烈和給扈櫻。
王烈和正在籌備一部電影,飯局上簡單介紹了一下電影主要内容,扈櫻非常感興趣。唯一不好的是,這部電影還未正式啟動,劇本還沒完全打磨好,王烈和還在找投資。
歸根結底,日期未定,扈櫻隻能等。
她現在正拍着平陽公主,倒也不是很着急,隻慢慢挑着,遇到合适的再考慮。
平陽公主有許多戲份是戰争戲,戲服外還要穿一套盔甲,密不透風且足有十幾斤重,一整天都是馬上馬下地拍,饒是扈櫻也累得不行。
殷柳的好消息也沒擋住她跟殷柳訴苦。
殷柳遠在天邊,不過哪怕近在咫尺也無能為力,隻安慰幾句。
她知道扈櫻是習慣性撒嬌,并不是真的吃不消。她更關心别的。作為一隻年輕妖,她同人族少女一樣,有磕cp的愛好,特别是這對cp近在咫尺且即将成真,她催:“你前世好歹是隻狐狸精呀,不該是手到擒來嗎?”
手到擒來個寂寞!
好容易似乎漸入佳境,突然就變了。就像隻雛鳥,從搭在高空的窩中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望了望,又怯懦地縮了回去,埋起頭再不出窩。
扈櫻有點兒苦惱:“很微妙的感覺。表面上,他一如既往對我好,但我能感覺到,他在逃避,逃避回應。“
說到激動處,連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他甚至不敢與我對視,眼神總是移開。”
噢,錯了,也不能算一如既往。
扈櫻改口:“他最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管我倒是管得很嚴格,天天在我耳邊叨叨,不準我做這個不準我做那個,還每天逼着我練功。”
“啊?”殷柳脫口而出,“他這是想當你師父?”
扈櫻恨得直捶床:“誰要師父呀?我有爹爹媽媽,才不缺師父。他就仗着我對他有所圖,肆無忌憚地管我。”
殷柳噗嗤笑出來,調侃:“你可以像以前那樣陽奉陰違嘛。”
哪裡能陽奉陰違!
狐帝狐後對子女的教育是放養型,不觸及生死底線的都是随意。認真說起來,有時還不如兩位哥哥管得多。
敖仲這回是鐵了心地監督,除了休息時間,近身盯人似地盯住她完成功課,除了今天,難得的偷懶時光。
殷柳勸:“他也是為你好,以前修煉慢一點就慢一點,無所謂,有的是時間。現在你不抓緊,吃苦的還是你。你每次月事都疼得死去活來,一直靠我們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萬一哪一次我們都不在身邊,你就隻能生生熬着。”
手機那頭突然陷入沉默,沒有接話。
殷柳靈光一閃,問:“算時間,已經兩個多月了,你還沒來嗎?”
隔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扈櫻輕輕地哼唧聲:“今天。”
來的還算湊巧,收工後有些感覺,去衛生間發現果然有一點紅。
她已經乖覺,婉言推了同組的宵夜邀約,回了客房就求助敖仲。敖仲算是熟練工了,渡藥的一套步驟行雲流水,毫不生澀,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閉着眼還微紅的臉龐。
看着就怪可愛的。
扈櫻安然地接受幫助,渡藥時她無需做任何事,于是可以毫無顧忌地心猿意馬,趁機盯着那張臉瞧了又瞧。
果然是長在她審美點上的臉,瞧多少次都覺得賞心悅目,不拐回家可不行。
殷柳關心地問:“疼得厲害嗎?”
現在,小腹還有點兒隐隐的疼,陰陰的、酸酸的絞痛,但完全可以忍受,相較前幾次的确輕了不少,這次連渡藥的起效時間都比前幾次快一點,少吃了許多苦頭。
扈櫻不由自主地去摸小腹,肌膚尚有餘溫。她不覺就唇角上翹,眉眼帶笑地答:“還好,比以前好不少。”
“那就好。你前幾年間隔時間太長發作起來時,我看着都替你疼。總算這幾年是好轉了一些。”話鋒一轉,殷柳贊歎,“這些年,我和白姐姐催你,你都不急不慢的,疼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不疼了轉頭就忘了。就得敖先生這樣緊迫盯人才好。”
扈櫻嬌聲嚷道:“柳柳,你立場歪了,怎麼能幫着他說話呀?”
殷柳的聲音冷靜又理智:“我幫理不幫親啊。”
扈櫻忙轉移話題:“哎,我是想讓你展開頭腦風暴,給我出主意的,怎麼就突然變成批評大會了。”
她有許多歪理堵上殷柳來不及出口的反駁:“我這毛病由來已久,一時半會兒也治不好。眼下最緊要的就是幫我想想辦法,如果能把他勾上手,你都不用擔心沒人監督我練功,一舉兩得呢!”
說得挺有道理,但是,頭腦風暴太為難殷柳。
母胎單身一千年的一尾銀鯉,别說自己沒有經驗,連族中見到的成雙成對的現成例子都不多,哪來的好點子?
唯一的風暴來源就是最近這幾年看的影視劇和劇本,各種偶像狗血主意疊出,連殷柳自己都覺得太敷衍,太天馬行空。
最後,她自暴自棄:“你對他施個攝魂術,拐上床吃幹抹淨,第二天讓他對你負責。”
扈櫻驚了:“我這點道行,攝魂術對你都沒用,能對他有用?”
“那麼你好好修煉呀,修到能将他迷死的地步就可以啦。加油!相信你可以的。”這不負責任畫下的大餅讓殷柳都覺得羞愧,決定逃避,“啊!我這主意還是有可操作性的,未來可期喲!太晚了,你該休息了,挂了。”
極其生硬的轉折,毫不留念的道别。
聽筒裡迅速傳來嘟嘟聲,所有的話都被憋了回去,扈櫻隻能在心裡恨恨地罵柳柳的馊主意,期望能給她引幾個噴嚏。
幾千年的差距,哪怕他修行停滞不前,她也得至少努力幾千年啊!未來遙遙無期!
不如問問三哥,但三哥也不靠譜,根本等不到及時回音。
扈櫻抱着被子不甘心地滾了好幾圈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