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嗎?”她問。
“大概知道。”時叙坐在沙發上,大大方方的回答,“是之前我發的消息?《噩夢侵襲》?”
“是的,你的邀請碼呢?能給我們看看嗎?”冷玉坐在椅子上,姿态帶着點強硬。
“沒有。”時叙說了半真半假的實話,她收到的信息,她發現在表層現實根本看不見。
隻要這個審查官沒有名,或者名的深度沒有超過她,她應該也看不見這個邀請碼。
“那你為什麼還要發這個消息?”冷玉拿出手機,打開截圖,正是時叙最開始發布的那一條,已經被轉發了不少的消息。
時叙打起精神,她知道真正的問話就在這裡開始。
她必須合理的解釋,自己為什麼明明沒有邀請碼,還非得發一條社交消息。
“我以為是的……我那個同學告訴我說是,結果我發現那是個虛假消息。”時叙聳了聳肩說。
“哪個朋友?”
“王成羽。”
“但經過我們的調查,你和王成羽的關系并不好,你為什麼會相信他的信息?”
“隻是一般般而已。”時叙說,“我隻是對遊戲比較感興趣,後來我第二天發現已經收不了場了,我不想被……”
“閉嘴,我沒有問的你不要說。”冷玉打斷了她的話,“你在引導我。”
“……”時叙沉默,“現在我能說嗎?”
“不要玩一些小把戲。”冷玉擡起她的眼睛,那是一雙和她圓潤的臉頰完全不相符,閃爍着精芒的雙眸,“回答應該你回答的問題。”
“你是個謹慎的人。”冷玉向後靠在時叙家的椅背上,比她更像這個家的主人。
“所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完全沒有确認過的情況下,冒着自己在欺騙觀衆的風險,發布這條消息?”冷玉質問道,“還是一個關系和你相當一般般的同學。”
時叙深吸一口氣。
她說出了自己準備的第二層回答:“我的賬号最近流量不太好,我以為這個沒什麼人看的,隻是一時沖動。”
“但你最開始準備的回答不像是一時沖動。”冷玉說,“你還準備了什麼說辭,能說給我聽聽嗎?”
沒有說辭了。
時叙知道自己能回答的路已經全部被堵死了。
追問,連續的追問,還有這份抓住漏洞的能力,這個女人絕對不是普通的審查部員工。
但她沒有證據。
她沒有絕對的,決定性的證據!
她越問,時叙就越能證明自己完全沒有接觸過這款遊戲!
現在不能慌,慌了就全完了!
“對不起,我其實根本沒有收到邀請碼,那就是個惡作劇短信,我剛開始也沒相信,但他給了我發出去的靈感。”
時叙低下頭說,像是被逼迫到極緻,她說,“今天早上我看到《噩夢侵襲》的禁止令之後我慌了,自己購買兌換了《完蛋!》的遊戲碼,然後自導自演發了今天早上的消息。”
她沒有再次阻止自己說完這段話!
時叙開始祈禱:千萬不要問她為什麼要引人注目這個問題,這才是她最大的破綻!
她抿了抿唇說:“我想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讓他們忘記我提到過《噩夢侵襲》。”
“你說你很喜歡這個遊戲。”冷玉眯起了眼睛,“但你的遊戲時長不足半個小時。”
“你是剛剛打開就喜歡上了嗎?”
好險,好險自己還打開了這個遊戲!
時叙其實壓根不想打開,但她全程秉持了做戲做全套的概念,打開玩了半個小時。
“現在,玩給我看看。”冷玉指着時叙的房間說,“你玩了半個小時,不說精通,基礎操作肯定會吧?”
時叙看着她。
她看着時叙。
短暫的對視之後,時叙站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她打開遊戲,開始在戰場上打靶子。
這個遊戲的操作極其簡單,就是躲藏,然後開槍,但換彈鍵和其他遊戲都不一樣,不是按R鍵也不是按E鍵,是滑動鼠标滾輪。
冷玉就在她身後看着她玩,冷玉不說停,時叙也不敢停下。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關,BOSS并不難,但它會召喚小怪,其中一個精英怪,很是難纏。
時叙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打死地圖的全部敵人。
遊戲結束畫面彈出的時候,她看到全程都沒說過話的小怪,彈出了一個數字。
“3。”
3?什麼意思?
時叙下意識覺得不妙,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面前彈出了結算畫面。
BOSS擊殺數量……
小怪擊殺數量……
沒有精英怪!
而且小怪的擊殺數量也對不上!
她到底打死了一個什麼東西?
冷玉問:“你在最後,為什麼要在一個地方開空槍?”
時叙剛想開口,就看到對面的樓頂上,出現了一道反光。
她下意識站起身,錯步離開。
一顆子彈擊中在她的椅子上,巨大的動力讓她的椅子直接向後滾動,一直到貼在牆面上。
子彈的落點上,顯示出一個字:“2。”
所以這個數字,是躲過三顆子彈的意思?
“我看錯了,玩遊戲玩久了有點眼花。”時叙裝作不經意地挪動腳步,站在窗戶看不到她的床邊,笑着說:“我覺得還是挺好玩的,您覺得呢?”
“啊,我也覺得你回答的挺好的。”冷玉看着她,合攏自己手裡的記事本,“你最後站起來的反應這麼大,看起來完全可以在審查部牢房呆上幾天了,你說呢?”
“帶走。”
時叙最後看了一眼椅子,跟着她離開。
所以現在,她是需要在牢房裡躲開這三次追殺,還不能被發現……
時叙不知道白塔對具名者的态度,想想來,肯定不會很好。
這東西能進牢裡嗎?
時叙有生之年第一次,覺得牢房讓自己産生了安全感。
要是能堅固一點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