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眼波轉轉,“動一個試試,你知道我大哥是誰嗎?我叫我大哥來。”
“你大哥誰啊?”
“我大哥叫西堂,怕了吧?”沈弋得意地挑挑眉。
豐繼直接手一松偏頭和其他幾人笑噴了。
“發明你的人真是天才。”豐繼笑得氣沒喘勻。
“我替我們家老沈和梁女士謝謝你。”沈弋毫不客氣接受。
油加滿就往前走了,到德欽歇了個午飯時間,繼續趕路,踏着沉沉夜幕到了香格裡拉市裡。
西堂有錢做大爺,找的酒店很有逼格,瓦頂白牆,門窗暗紅色系,外觀和拉薩住的比較像,屋内卻各具特色。
大廳的落地窗大氣,俯瞰獨克宗古城,與龜山公園并立。房間内偏向于星級酒店裝修,但窗台那些是木制,現代内飾裡融入藏式特色,倒另有一番意思。
“我是榜上大款了嗎?”沈弋驚喜道。
西堂笑了笑,“玩好,錢不是問題。”
“西哥你砸錢的樣子,酷!”沈弋豎大拇指。
李木挑撥離間,“意思西哥平時不酷?”
“弋子曰:‘君子不挑撥他人’。”
“弋子是誰?”
“我。”
“……”“神經病啊!”
連趕三天大家都熬得夠嗆,簡單打了個嘴仗就各回各屋休息了。
酒店早餐很豐盛,中西餐、藏餐都有,沈弋挑得眼花缭亂,恨不得全部都拿一遍。
“這餐廳很不錯啊!”豐繼如是說。
“嗯嗯嗯,我也是說。”沈弋一邊夾一邊附和。
早餐過了都到西堂屋内開早會,沈弋混迹其中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計劃雲南也是十五天,畢竟文身的顧客本質上不多。
沒有實體店鋪,沒有媒體賬号打理,隻有西堂這個人,要找西堂約文身隻有三條路,要麼有他的私人号碼,要麼像加南一樣遇到了就文,要麼靠關系、人脈各路子找到西堂,還得趕趟,像四川理塘那大哥就是不趕趟。
本來這趟中國的整體計劃裡沒有雲南,到西藏就結束了,但是雲南的生活吸引人,把西堂的心勾來了,他想來待幾天感受民風民俗。
雲南工作量不是很多,更像是來團建旅遊的。約文身的人暫時隻有兩個,西堂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另一個文身師認領了一個,其他人閑着玩。
但其他幾個文身師出奇的一緻,沒出門,擡凳子排排坐旁觀西堂文,學技術。
李木拍另一個文身師,沈弋有活幹了,攝像機一開就是一下午。
西堂文的是位女士,三十多歲的白領上班族,小家碧玉溫婉型,進門時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沈弋開口就誇她衣服搭配得很不錯,而她文的内容卻讓衆人大為一驚。
她置若罔聞說:“我要文張照片,把我男朋友文在身上。”
西堂給工具消毒的手一頓,沈弋茫然着目光擡起頭,豐繼笑聲停滞,幾個文身師也是話語聲戛然而止。
西堂提醒她:“文身很難洗,基本沒有人能洗幹淨,多少都有痕迹,往後後悔了是沒有用的。”
女士又是微微一笑,“謝謝,我知道,文吧,我三十三歲了,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沈弋還想說什麼但也閉上了嘴,不理解但得尊重别人,團隊裡除了正在另一個房間工作的文身師,其他人都不到三十三歲。
“行,之前談好的需要改變嗎?”西堂淡淡問。
之前談好的沒有這麼多人旁觀,但有攝像。
女士:“可以,開始吧。”
她的文身位置處于肩頭,西堂在她到來之前不知道文身内容,這時候臨場發揮。以深灰色為底,視覺沖擊感很強的紅綠花紋裡纏繞着照片上的男人,男人的右上角是一面中國國旗和黨徽。
她看上去溫柔弱小,像一朵路邊随處可見的小巧可愛的野黃花,可是整個過程沒喊一聲疼,也許她的身軀和靈魂在随着西堂的下針抽離和流血……她早已千瘡百孔。
沈弋沒由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