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點點頭,“那就好。”,畢竟這船是人工一船槳一船槳劃的,夏天倒還好,冬天就難了。
夏天的泸沽湖基本沒有霧氣,八點是水性楊花盛開的時間,太陽已經升起挂在半空,今天天氣不錯,雲層逐漸散去。
他們分兩船,六月份國内學生基本沒放假,又是工作日,泸沽湖隻零散看得見兩三條船在湖上飄。
天和湖之間隻有兩種顔色,被山隔開,湖水清澈見底,也就造就了天水一色,天是藍色,水也成了藍色,水性楊花的根随着水波好似在洋洋搖晃。
水性楊花是泸沽湖的特有,隻有這樣清澈的湖水才能孕育出這樣潔白無瑕的水性楊花,黃色的花芯把純潔弱化,多了點俏皮可愛。沈弋為自己的想法發笑,看一朵花也能拟人化出這麼多形容來。
劃船師傅技術到位,坐在船裡人身是平穩的,沈弋放心大膽地拍風景。泸沽湖劃船一趟很短,但是風景實在太好了,足夠沈弋拍得盡興。
船頭船尾倆劃船師傅是一對夫妻,暫時停靠十五分鐘,大叔站在船頭把煙一抽,氣氛到位了,沈弋按下快門,出片超出預料,又給大嬸拍了兩張。倆人風吹日曬後的皮膚肌理太适合船夫這個身份了,沈弋從鏡頭裡看得又心酸又滿意。
西堂和大叔聊了幾句,他處于詢問者的身份是很從容的,那種從容不是書讀得多就能有的,更多的是閱曆和見識,他行過萬裡路,和不計其數的男女老少打過交道,在三十一歲沉澱出這種平和、不刻意的從容來。
從容的西堂可以讓被他詢問的人感到舒服,很自然地和他一問一答,整個過程好像沒有感到被詢問,更像是素未謀面的老友見面聊聊天。
沈弋的鏡頭不知不覺間停留在西堂身上,他自己知道是在偷摸拍,可由于他根本不避人,在他們看來是光明正大的。
西堂自然能夠他在拍自己,眼睛看向他的鏡頭配合他。
沈弋感覺他在挑釁自己,意圖就是我看你能拍成什麼樣。沈弋不遜,他技術好着呢。
“給你豐哥、李哥拍幾張。”西堂淡淡交代他。
沈弋表達自己早有主意,“我當然知道,你是大明星嗎,難道我單獨隻給你拍?”
西堂警告地看着他。
沈弋佯裝無辜地笑。
豐繼和李木不願再多聽,不願再多說。
除了豐繼和李木,沈弋還艱難地找到些刁鑽的角度給另一條船的四人拍了幾張,質量都不錯。
下船時沈弋和船夫溝通,他把相機裡的圖片給大叔和大嬸看,想加大叔的好友,方便把照片傳給他們。
大叔高興得說話都不連貫了,連連同意了,大嬸不知道想到什麼,飽經風霜的眼紅了,往一邊躲去。
他們裝作沒看見,沈弋若無其事地接過大叔的手機搗鼓,添加了好友,他一并支付了八個人的船費。
臨走時大叔用他的民族方言說了句話,他們誰都沒聽懂,但看着大叔的笑意就能輕易猜得出是祝福話。
有些話不用明說、不用聽懂,心意就可以傳遞清楚。
剩下的半天把泸沽湖沿路線轉了一圈,篝火晚會沒有參加,場地比較小,又是室内院子,料想不會好玩。
晚飯沈弋特意點了份水性楊花,比起那些讓他倒胃口的雞鴨魚肉,他就着這道菜炫下兩碗飯。
飯畢,趙哥問直接走還是留宿一夜。
沈弋滋哇亂叫:“趕緊走!趕緊走!我求你們了!再待下去你們就要失去小沈了!我可以一路給你們換着開!”
其他人哭笑不得,聽他的直接走了,昨晚他精神不濟大家都知道他難受。
回到民宿都淩晨了,沈弋這時候些許歉意湧上心頭了,問大家吃不吃夜宵,他們餓倒不餓,隻是單純的疲憊,但看他一臉不好意思,幾個人心軟點頭了。
誰讓小沈面若桃花,兩眼巴巴。
民宿太過于遠離市中心,要吃夜宵隻能民宿廚師來做,廚師竟然還沒睡,民宿老闆說是因為收到消息知道他們要趕回來,所以民宿服務人員基本沒睡。
這服務太到位了,沈弋連連贊歎,一邊抱歉一邊想吃的卻沒少點。
他們沒怎麼吃,年齡擺在那,三十歲開四五個小時又是大半夜食欲不強,隻是聊天陪着吃得滿嘴流油的沈弋,西堂的酒斷斷續續沒停過。
沈弋心裡質疑他喝這麼多酒會不會腎虛。
大家各自回屋休息了,沈弋還惦記着照片,他導出來,簡單修了修那五張,他後悔沒有給大叔大嬸拍張合照,大嬸紅了的眼睛不言而喻,他們肯定連張像樣的照片都沒有,更不用說合照。
沈弋遺憾地搞出張假照片,雖然是假的,但也算是張像模像樣的合照。
叼着根煙提神,把所有照片趁着雅興一口氣修完了,一一分發給他們幾人和大叔。
電腦一關,沈弋卷着被子想這一兩千的床就是舒服,遂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