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堂忍了,輕輕拍着他的背嘗試哄睡,沒拍幾下又被罵了。
“别拍了,拍着更睡不着了!”
沈弋煩得用腦袋去拱西堂,西堂哄他的那點耐心消失殆盡,側身捏住了沈弋後脖頸把人移開,找準人嘴唇含住了。
不說話就睡得着了,輕巧而溫柔,沒有要用力糾纏,僅僅是在一點一點貼着沈弋的嘴唇磨蹭,缱绻間很有安撫的意味,沈弋漸漸重新有了睡意。
西堂适時地放開,捏着沈弋後脖頸的手有節奏地緩緩捏着,直到沈弋再次睡着。
難以置信,他還會有哄人睡覺的一刻。
沈弋兩覺睡到自然醒,西堂不在床上了,懶洋洋躺了會垂死病中驚坐起。
他不是在度假啊!工作!他有工作!幾點了?!
薅過手機一看,十一點三十七,還好還好,趕緊解鎖去看微信,可喜可喜,沒有人找他。
大起大落瞌睡已經沒了,打了個電話給西堂,問他在哪裡。
西堂在洗衣房裡烘幹沈弋換下來的那套衣服。
“出去吃還是在酒店吃?”西堂問。
“出去吃吧,酒店的菜千篇一律,我帶你鑽胡同去。”
“有沒有哪不舒服?”
“……沒有。”有也不說。
兩個人換好衣服出門覓食,西堂開車。
沈弋在北京經常開的紅旗,車本身性價比不錯,三十來萬也在他的經濟範圍之内。
“這不會是你開過最便宜的車吧?”
西堂想了想自己開過什麼車,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你受苦了大少爺。”
老北京炸醬面,沈弋餓狠了能吃兩碗。
此時此刻就是餓狠了,點了四碗。
“吃得完嗎?”西堂驚。
“我都能吃兩碗,難道你吃不完兩碗嗎?”沈弋不當回事,“沒事,我吃三碗也行。”
西堂又啞口無言了。
四碗炸醬面擁擠的擺在兩個人面前,顯得飯量很大的樣子。
沈弋不做多想,兩碗一起拌勻,拌勻後一碗倒進另一碗裡并做一碗,悶頭吃起來。
西堂情感上覺得應該和這個地道的北京對象保持行為的一緻性,理智上他怕并做一碗卻吃不完。
沈弋見他躊躇不動筷說:“你趕緊拌勻,等會冷了不容易拌,兩碗都得拌,吃不完我來吃,不介意吃你剩下的。”又補充,“如果我還能吃得下的話。”
這話一出就搞得西堂略微不好意思了,像是沈弋在照顧他。
西堂趁熱拌勻開吃,醬香濃郁,面條勁道,一口下去不太餓的胃被刺激得頓感一陣餓。
兩個人一句話不說就悶頭吃,西堂不知道其他家的炸醬面有沒有這麼好吃,但他覺得這家的味道很特别,和以前吃過的炸醬面不一樣,店裡的顧客很少說話,大家齊齊不廢話吃面。
原本還擔心吃不完,最後還是一人兩碗吃光了。
吃完炸醬面順道去買了李姥姥奶酪,奶香醇厚不膩人,沈弋幾口就舀完了。
西堂不喜歡吃甜的,象征性舀了一勺就拿在手裡看沈弋吃,沈弋說他不識擡舉,拿過去幾口解決了。
今天不用跟《育分》的劇組,新劇本不差一天兩天,沈弋帶領西堂去玩。著名的幾個建築景點西堂不知某年某月某天已經去過,沈弋土生土長,除去著名景點可去的地方還很多。
北京繁華歸繁華,胡同裡卻很樸實,把車停好就鑽進胡同裡,有意思的小店面很多,沈弋拉着西堂進去,看見啥都給西堂介紹。
這是我小時候玩過的,這個糖很好吃你嘗嘗、膩了西堂一嘴甜味,這是我中學最愛來的書店、不過店裡的老爺爺五年前去世了……
西堂保持着傾聽,覺得沈弋可能未來很長時間都講不完他的從前,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越來越想聽沈弋說話,那樣就能一日一日繼續活下去。
晚飯被沈弋帶着去了另一家店,說是北京烤鴨很好吃。
回到酒店沈弋累癱了,有氣無力地說:“好久沒有鑽過胡同了,感覺走了十萬八千裡,一直都是我在說,費力。”
西堂笑,倒了杯水給他。
沈弋頭扭到另一邊,“不喝。”
“随你。”
“哦。”沈弋看着天花闆,“怎麼辦,跟你一起睡覺有點睡不着,你半夜吵醒我我也覺得很煩。”
西堂漫不經心說:“那我走了,想做的時候坐飛機來找我,随時為你服務。”
沈弋心累又好笑,樂了會兒,“你哪天走?”
“等你工作忙起來就走。”
聚少離多隻能是他們的常态,他不願意被西堂養着。
“再留三天吧,雖然明天我就要去劇組一趟。”沈弋歎氣,“但是适應适應同床共枕吧,為同居生活而努力。”
西堂過來拿被扔在床上的外套裡的手機,拿完撐着床彎腰親了沈弋一口。
“哎呀煩人。”
沈弋心煩得要死,昨天睡得着是因為做過太累了,半夜被吵醒後醒了許久,起床氣磨人,睡不夠不高興,今晚感覺睡不着了,因為今晚得清醒着入睡。
“你才煩人,一開口就是罵人。”西堂道。
“誰讓你半夜吵醒我,非要抽煙。”
“要罵一次性罵完吧,别想起來罵幾句。”西堂過來抽他。
沈弋嘿嘿笑,“我就是沒跟你吵過架,為以後的真吵架做準備,以防吵不過你。”
西堂再抽他,“誰有功夫跟你吵架,有事解決事,解決不了就分手。”
他倆都很理性,真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真是個問題了。
沈弋哼唧,“解決不了再解決一下嘛,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西堂回複完積攢了兩天的郵件和微信消息,過來坐在床邊看着沈弋,上手去捏沈弋的臉。
“我怎麼沒感覺到你追我。”
“不要捏我的臉。”
西堂還在捏,一下一下又捏又摸,裝聽不見,“追人不送禮物嗎?”
“你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我送你什麼,路邊的野花要不要?”沈弋窮死了,為了賺錢才在一起就面臨異國戀了。
要論西堂的錢的話,他沒有多少錢,做電影導演賺是賺了不少,但以他的花銷來算那就差強人意了。他花的錢很大部分都是宋釋文的,即使他對宋釋文無感還是心安理花宋釋文的錢,反正宋釋文的錢花不完,不用白不用。
過段時間就找律師拟個合同把錢給沈弋。
“要啊。”說着松開捏沈弋臉的手支着床低頭和沈弋親了一口。
沈弋被親完舔了舔嘴唇,“流氓,滾去洗澡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