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繁背對着秦自,沒感覺到後背有動靜,回過半張臉,“不是要擦藥嗎?”
秦自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藥膏抹在他那一大片紅痕上,低聲問:“誰打的?”
“讓你擦個藥而已,我還得跟你彙報我是怎麼受的傷?”他作勢就要穿衣服,“不擦了。”
秦自趕緊按住他的兩邊肩膀,小心地沒有碰到他的傷,“好好好,我不問了。”
他後面果然沒再問過,而是一直沉默着。
藥膏抹在傷口上,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
洛繁又想起了司南。
這麼多年了,也就隻有司南和秦自問過他身上的傷。
他很想司南,又給司南打了個電話,可聽筒裡傳來的還是那句“您撥打的号碼是空号”。
洛繁到底還是沒忍住,給宋其發了消息:【去查查司南現在在哪兒,還有他的聯系方式。】
宋其回複很快:【小洛總,董事長知道了會不高興。】
洛衡州一不高興,運氣好吃虧的是洛繁,如果運氣不好,說不定洛衡州又會想什麼辦法來對付司南。
洛繁于是回了三個字:【那算了。】
他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秦自雖然在給他擦藥,但是也把洛繁的動作看在眼裡。
他覺得洛繁有心事。
本來想問,可想想洛繁那個脾氣,恐怕就算他問了,洛繁也不一定肯說。
所以秦自到底也沒問出來。
後背擦完了,秦自蘸了藥膏的指尖落在了洛繁的脖子上。
他靠過來,呼吸的時候有熱氣噴灑在洛繁的頸間。
其實洛繁知道,他擦藥的時候還會給他吹吹,剛剛在背上也是一樣。
可位置不一樣,帶來的感覺也不同。
他回頭看着身後的人,正好秦自在給剛上藥的地方吹氣,見他突然看了過來,眼底似乎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那抹情緒消失得太快,洛繁沒有捕捉到,隻覺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兒懵。
這個樣子,尤其像司南。
司南表面上脾氣不好,但是心很軟,被他哄兩句就會任他親。
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司南也是這樣,懵懵的。
面前突然一隻手揮了揮,他聽見秦自在叫他:“洛先生,你怎麼了?”
洛繁回過神,想到自己剛剛居然把秦自當成了司南,有些懊惱。
高仿就是高仿,怎麼能跟正品比?
他穿好衣服,準備回房。
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對秦自說:“以後别叫我洛先生,叫我名字就行了。”
秦自臉上帶着笑,十分聽話,“好啊,洛繁。”
洛繁的心猛地顫了一下,步子飛快地回了自己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秦自看着那道緊閉的房門,目光深深。
次日一早,秦自吃早飯的時候跟洛繁商量:“中午我去給你送飯嗎?”
“不用。”
現在還不能讓洛衡州知道秦自的事。
聽洛繁不假思索地就拒絕了,秦自似乎有些失落。
看他垂着腦袋用筷子挑着稀飯的樣子,洛繁蹙着眉問:“不讓你跑那一趟你還不高興了?”
秦自看看他,眼神委屈,“你現在不是受傷了嗎?又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就想報答你,給你做飯,讓你補補。”
洛繁笑了,“又沒有傷筋動骨,補什麼補?”
秦自“哦”了一聲,更失落了。
他這樣子實在可憐,看得洛繁有些不忍心,想了想說:“你做吧,我自己回來吃。”
聽他改了主意,秦自又開心起來,點點頭說:“好。”
在酒店忙了一個上午,眼看着快到下班時間了,宋其問洛繁今天中午想吃什麼,他好讓餐飲部的人送上來。
洛繁看着文件,輕飄飄地扔過來一句:“我回去吃。”
宋其都調出聯系人準備發信息了,突然聽見這話,擡頭看着洛繁,“是那個秦自嗎?他在家給你做飯?”
洛繁給了他一個不耐煩的眼神,“你話怎麼這麼多?”
宋其不是話多,他是關心洛繁,也替洛繁高興。
有個人陪着,那洛繁至少不會那麼孤單了。
但宋其也有點兒擔心,提醒道:“小洛總,你謹慎點兒,别被董事長發現。”
“我知道。”剛應了一句,洛繁又覺得宋其這話似乎不對,又解釋,“我跟他沒什麼。”
宋其不信,“你們都住在一起了。”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少過問。”把簽完字的文件放到一邊,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洛繁站起了身。
時間差不多了,他要回去吃飯。
家裡有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