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繁回過頭狠狠一瞪秦自，“你胡說什麼？”

秦自：“……”

有點兒頭疼。

他把洛繁拉到自己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這個以後我再跟你解釋，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他威脅我們。”

這倒是實話。

洛繁于是又看着洛衡州，“父親，秦自的事先不談，您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景程和瑤瑤的事，是景程自己提的，還是您主動提的？”

洛衡州目光淡淡地回視着洛繁，“有分别嗎？”

“我們家根本不用跟人聯姻，就算您想給瑤瑤找個門當戶對的，江城這麼多家世人品都不錯的，您沒必要非要找一個鬧出過那種事的，所以今天您讓我和秦自回來，除了想讓秦自跟我分開，就是讓我知道您要用瑤瑤聯姻，對嗎？”

洛衡州還沒來得及說話，秦自就急不可耐地表忠心：“我不會跟你分開！”

洛衡州：“洛繁隻是把你當成司南的替身你也不介意？”

“介意什麼？你以為替身誰都能當的？”秦自說着，還頗有一種自豪的感覺。

洛繁回頭看着秦自，目光滿是審視。

秦自真是越來越能言善道了。

洛衡州沒想到秦自連這個都能坦然接受，隻能又把談條件的對象換成了洛繁：“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不錯，是我讓景程來家裡的，我知道他喜歡瑤瑤，所以讓他和瑤瑤訂婚，度假村的項目本來就是我們和景家一起做的，這沒什麼不好，而且你給公司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這個損失我總要想辦法補回來。”

到這時候，如果洛繁還不知道洛衡州今天叫他回家的目的，那他也太蠢了。

他問：“你要怎麼才肯打消這個想法？”

“你和趙梓滢訂婚，把公司的損失都賺回來，那我當然就沒必要再用瑤瑤去換取利益了。”洛衡州說得理所當然。

秦自卻笑了，眼裡是顯而易見的嘲諷，“你用自己的女兒來算計自己的兒子？”

洛衡州雖然也不喜歡司南，但是司南至少聽話，也會妥協。

這個秦自一看就渾身逆骨不好掌控，他更厭惡，所以也不回答秦自，隻是問洛繁：“你是要自己的幸福，還是要瑤瑤的幸福？”

洛繁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是被無語的。

“父親，我之前的事已經鬧成那樣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男的而且有伴侶，你覺得趙炎得多不要臉才會把趙梓滢嫁給我？”

似乎早就考慮到了這個，洛衡州已經想好了對策：“這個我幫你想好了，隻要說那些照片都是僞造的，你的社交賬号也是被盜号了，而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名安集團，那就行了。”

“你覺得别人信嗎？”

“我們隻要拿出一個說法，他們信不信無所謂，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為了瑤瑤放棄你自己的幸福，以後好好聽我話。”

洛繁目不轉睛地看着洛衡州，眼裡都是失望。

因為他發現，洛衡州和趙炎是同一類人。

他之前也以為趙炎很疼趙梓滢，可是在趙梓滢知道他的性向以後，趙炎還是堅持要讓他們訂婚。

現在洛衡州為了逼他妥協，居然利用洛瑤。

而他們倆的目的居然是一樣的。

見洛繁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已經有所動搖了，洛衡州眼底帶上了幾分得意，“你以為你把那個女人弄出江城我就沒辦法了？洛繁，你是我兒子，我太了解你了。”

洛繁太重情。

就像曾經洛繁會為了司南的家人不被傷害而選擇妥協，那現在為了洛瑤的幸福，他也一定會這麼做。

果然，洛繁哪怕握緊了拳，哪怕眼裡有明顯的不甘心和憤怒，但他最後還是洩了一口氣，“好，我……”

“我餓了，洛繁，陪我去吃東西。”秦自蓦地出聲，不僅打斷了洛繁的話，甚至還摟住了洛繁的肩，一臉挑釁地看着洛衡州，“洛先生，今天的提議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他目光下移，落在洛衡州那條傷腿上，“對了，我聽說你的腿是前不久出了車禍？現在車多人多的，以後出門還是小心一點。祝你長命百歲，萬壽無疆。”

留下這段幾近威脅的話，秦自就不由分說地拉着洛繁走了。

看出洛繁心情不好，秦自沒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帶着他去了江邊。

洛繁吹着風把剛剛的事在腦子裡都過了一遍才問秦自：“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

“履行合同。”秦自坦然地看着洛繁，“你不就是因為不想聯姻才讓我陪你做戲的嗎？那你剛剛為什麼要妥協？”

他的目光太直白，甚至帶着幾分不滿，讓洛繁覺得自己正在被質問。

洛繁沒有勇氣直視這樣的目光，轉開了臉，“瑤瑤不喜歡景程。”

“你也不喜歡趙梓滢。”秦自掰着洛繁的臉，強迫他看着自己，“就算你重視家人，但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洛繁拿開了秦自的手，“你不懂。”

他欠鐘文霞的，也欠洛瑤的。

這些年洛瑤一直喊他哥哥，他就應該保護洛瑤，這樣也能讓他心裡的愧疚少一點。

不過這些他沒有必要跟秦自解釋，隻能轉移話題：“對了，你剛剛為什麼說你爸媽……你好好的詛咒他們幹嘛？”

秦自蓦地心虛，他摸了摸鼻子，“這件事以後我再跟你解釋，再說了，你剛剛不是也怕洛衡州把氣撒到我身上嗎？現在我那麼說了，他知道怎麼威脅我都沒用，以後就不會對我下手了，你可以放心了？”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道理，但是洛繁又覺得哪裡不對。

但是他也沒心思去細究，因為在他看來，還是洛瑤的事更要緊。

他希望洛瑤能有自己的選擇。

所以當天晚上，他還是給洛衡州打了電話，接受了那個條件。

洛衡州大概還在因為白天的事生氣，語氣不太好：“你那個男朋友呢？他知道嗎？”

“我的事情不用什麼都讓他知道，你放心，我會很快跟他分手，之前的事我也會想一個妥善的說辭。”默了默，洛繁又帶着幾分祈求說，“父親，我可以理解你不喜歡我，但是請你不要那麼對瑤瑤。”

對此，洛衡州的态度倒是很爽快：“隻要你聽話，瑤瑤當然有自己選擇的權力。洛繁，你是我兒子，别讓我失望。”

洛繁沒有答話，直到聽到電話那邊的的人挂斷了，這才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