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繁想也不想：“明天。”

“明天？！”洛瑤急了，“哥，我現在一點兒方向都沒有，我也不會……”

“不會就學。”洛繁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安撫洛瑤，“做企劃書不難，難的是要讓客戶看到和接受。我不管你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哪怕就是一坨屎，你明天也得給我。”

洛瑤：“……”

今天的洛繁有點兇。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麼跟洛瑤說話的。

洛瑤沉默了好幾秒鐘，猜測道：“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沒有心情不好，但是瑤瑤，你必須得成長，你媽年紀大了，名安以後會交到你手裡，你要擔負自己的責任。”

洛瑤動了動唇，對于“你媽”這個稱呼，她覺得陌生，又覺得心痛，她想說那是他們共同的媽媽，想讓洛繁回來。

可現在鐘文霞還沒有松口，洛瑤就不敢跟洛繁提這件事，隻好說：“好，我知道了。哥，我明天會把企劃書給你。”

洛繁隻“嗯”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之後又給宋其打了過去。

宋其的手機一直在手裡，現在接到洛繁的電話，他也知道洛繁想問什麼，直接就說了：“夫人和小姐以前都沒有管理過公司，那些客戶說到底就是對我們不信任，而且景家也在從中作梗，客戶就這麼走了。”

“景家？”洛繁想到前不久在鴻豐的周年慶上看到了景程，大概就明白了，“那可能不隻是景家的主意。”

或許景程是受到了淩烨的指使也不一定。

“你幫瑤瑤做一份發展方向的企劃書，明天之内給我。還有，你知不知道錢總現在在哪兒？瑤瑤說不容易見他。”

“我們昨天才去找過錢總，聽說他是去襄城出差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襄城？”洛繁笑了，“那不是巧了嗎？”

他這麼一笑，宋其也想起來了，“對啊，小洛總，你現在不就在襄城嗎？”

“盡快把東西給我，到時候我去見錢總。”

洛繁這邊有了規劃，宋其辦事也更有幹勁兒了：“好，我馬上去查錢總在襄城住的酒店。”

挂斷電話，宋其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又找到了以前那種跟洛繁一起工作的感覺。

其實洛瑤也不差，隻是起步太晚了。

但是這些話，宋其不能當着洛瑤的面說。

好在洛瑤雖然沒有經驗，但很努力，洛繁讓她趕做方案，她就一直和宋其讨論，直到晚上了也沒有注意。

鐘文霞聽說她還沒下班，過來一看，果然就看到她還坐在電腦前不停地敲鍵盤。

鐘文霞敲了敲門。

洛瑤一擡頭，看到站在門口的鐘文霞，手上的動作才停下來，“媽，你怎麼來了？”

其實她們進公司也沒多久，但鐘文霞已經瘦了一圈。

鐘文霞到了洛瑤對面坐下，“聽說你還沒下班，我過來看看。這都快八點了，你怎麼還在公司？”

“您不是也沒下班嗎？”洛瑤問。

鐘文霞垂眸笑了笑。

洛瑤：“酒店客戶流失嚴重，我……我給哥打了電話，他讓我做一份企劃案，明天交給他。”

洛瑤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鐘文霞的神色，見鐘文霞似乎也有點動容，她問：“媽，要不您就讓哥回來吧，那些事跟他沒有關系，您不要跟他生氣……”

“我沒有生他的氣。”鐘文霞抹了抹眼睛，“我前段時間是遷怒了他，但我也知道他是無辜的，可是瑤瑤……我如果讓他回來，怎麼對得起你真正的哥哥？”

她連自己的兒子被人掉包了都不知道，把小三的兒子留在身邊，還那麼疼愛，可她的孩子卻在剛出生不久就被凍死了。

如果她就這麼就跟洛繁冰釋前嫌，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孩子？

洛瑤明白鐘文霞的掙紮，可她還是說：“媽，我親哥哥已經不在了，這些年哥被養在你身邊，跟你的親生兒子沒有區别，難道你要連這個兒子也失去嗎？”

鐘文霞被說得心頭一震，一顆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洛瑤看得心疼，卻還在極力勸說：“出了這麼多事，可哥現在還願意幫我們，他是真的把我們當成家人的，我們不能不要他。”

鐘文霞擦了擦眼睛，站了起來，“瑤瑤，你注意身體，别忙得太晚，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就真的走了。

洛瑤看着鐘文霞的背影，一陣無力。

她也為那個夭折的哥哥而惋惜，可她也想洛繁。

她希望鐘文霞能放下那些已經成為過往的事，能重新接受洛繁，他們還是一家人。

隻是不知道這個願望什麼時候才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