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同情，不是疼惜，不是憐憫，不是愛憐……

他主動覆上她的唇，單手護住她的後腦，讓她躺倒在軟和的毯子裡。

五條悟明白，他隻是作為一個人類，本能地想要給她一點安慰。

……

…………

………………

現在。

“我會負責的。”虎杖悠仁對末伽梨說，“請和我結婚吧，末伽梨。”

五條悟看着這場景，看着丢到地上的淩亂衣物，看着他們皮膚上的紅痕，看着末伽梨嘴角的微笑……

等五條悟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五指張開，卡住末伽梨的脖子，将她摁到牆上了。

五條悟有很多很多想說的，他也知道末伽梨不需要他說，也能明白他内心那積蓄到滿溢的負面感情。

他盡量克制自己的語氣，但當話出口時，那聲音還是變成了令他懊惱的低吼。

“末伽梨，我們約過的，不準對我的學生出手——你是忘了嗎？”

末伽梨的喘氣有些不暢，嘴角卻彎起了興奮的笑。

“出手的、不是我哦。”

“沒錯！”虎杖急呼着，慌亂套着衣服，“五條老師，不是末伽梨的錯，是我！昨晚宿傩自己出來了，和她、和她做了那種事……”

五條悟稍稍轉動身軀，擋住了虎杖看過來的視線。

虎杖立刻意識到了，他本能地想要偏頭，但是，五條悟還在責難末伽梨，虎杖不可能不管不顧。

這少年鼓起勇氣：“五條老師，這全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的，請你放開末伽梨吧。”

五條悟不為所動：“悠仁，你聽好。這種事情絕對是她算好的，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我知道。”虎杖低低道，“但不管被算計還是怎樣，我做過的事情，就是做過了。所以，我必須要負責，就是、結婚……”

五條悟的指節用力了幾分，卻并沒有達到緻死的力度。

末伽梨決定幫他一把。

“悟，悠仁本來打算在今天自殺哦。但是，如果他決定對我負責，就不會那樣做了，這真的是很好的事情吧？”

“當然了，你要是不喜歡這種做法，也可以把我吃掉。這樣因果鍊就會斷裂，澀谷事變會從時間線上抹消，虎杖和我的事也從未發生。”

“到時候，我會徹底化作虛無，誰都不會記得我，也包括你。悟，你絕對不會再看到我，因我煩惱——咳！”

五條悟的指尖，不自覺地向她喉嚨的軟骨施壓。指腹下，空氣摩擦過她的喉管内壁，帶來愈加急促的細微顫動。

“嗯哈、悟……”末伽梨呢喃着他的名字，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她因那期待已久的憤怒和殺意而面色绯紅，雙眸漸漸迷離。

虎杖隻看到她快要窒息。

“五條老師！”虎杖急到眼淚都要出來，他拽住五條悟的袖子，拼盡全力懇求，“是我不好、請不要那樣，如果我昨天就自殺——”

雖然末伽梨能複活，五條悟也真的很想很想殺她一次，但教師不可能在他的學生面前，殺掉目前支撐着那孩子生存意志的對象。

“……嘁！”

五條悟松手，末伽梨咳嗽地靠着牆，眼角有些生理性的淚滴。

“末伽梨，你算得可真好。”

略微粗糙的拇指，稍重地抹着她眼角的嫩皮。

“唔、疼啦！”末伽梨剛才都沒有喊痛，現在卻别過頭去，避開他的觸碰。

五條悟明白，她這是因為他又沒能吃掉她，非常不開心。

意識到這點，五條悟倒心情好了些，拇指更加用力。

“哼，絕對不會讓你如意。”

末伽梨一呆。五條悟熟悉她這個表情，這話肯定有誰曾經也和她說過，并且是她相當親近的人。

是誰呢？不重要。五條悟忽略了心中那微妙的不快，還有說不定會和對方相見恨晚的想法。

宿傩打了個噴嚏。

“悠仁。”五條悟叫他的學生，“背過去，把末伽梨的衣服丢給我。”

“啊？嗯、是！”

這少年之前緊張着，現在終于松了口氣。

虎杖轉身，彎腰拿起末伽梨的外套和貼身衣物，看都不敢看那團布料，就往身後丢去。

衣物摩擦，窸窸窣窣。末伽梨換衣服的時間不長，但虎杖卻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直到有具溫柔的身軀撲過來，挽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看他，虎杖才反應過來，慌張想要掙脫開來。

“怎麼了，悠仁？”末伽梨吃驚道，“你不是已經向我求婚了嗎？”

虎杖眼睜睜地看着五條悟下彎嘴角。

“嗯、是那樣沒錯……”虎杖僵硬着，根本不敢有什麼動作。

畢竟，他隻要稍稍側頭，就能看到末伽梨的脖子。那細嫩的肌膚上，既有剛剛五條悟卡出來的痕迹，也有昨夜虎杖吻過咬過的痕迹。

而虎杖一看到這些，就會想起……

虎杖心髒咚咚跳着，臉頰噌得又燙又紅，大腦簡直一陣眩暈。

這種強烈的刺激對于少年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那個、末伽梨，今天我還要上學。”

虎杖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不過，他究竟該如何面對五條老師？

他敬愛的五條老師周圍五米都是低氣壓的陰雲，好像随時都會爆炸一樣。

這時，末伽梨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放心吧，悠仁。”她拍着胸膛，表情嚴肅，“待會我們登記完婚姻屆，我就送你去高專，保證你不會遲到。”

炸彈，爆炸了。

五條悟橫擋在末伽梨和虎杖中間，咬牙切齒地瞪着末伽梨，發出了尖銳爆鳴。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