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經曆了一個漫長的冬天,積雪融化,她終于從厚重的令人窒息的凍土裡爬出來,重新回到了太陽下面。
黑天鵝的喙蹭了蹭身旁的蒲公英小花,慢慢收攏翅膀,蜷在了小花環繞裡。
“會長,我這是怎麼了。”
莎芙琳起身,試圖走兩步,卻軟綿綿地跌坐在地上。
“你病的很重,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黎星帆沒有多說。
「莎芙琳她感知不到自己的精神體?」
會長為什麼不說實話。
「知道它存在,但看不見」
「雖然已經退化到中度污染,莎芙琳這種狀态承受不了火焰侵襲,還需要麻煩小蒲公英你慢慢淨化她的精神體。」
「沒問題」
又過了三天,莎芙琳的狀态更好了些,安焱才和雁鳴申請了輪換去照顧她。
“安焱?”
莎芙琳詫異地接過安焱手裡的餐盒,再見這張熟悉的臉,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慢條斯理地吃完飯,莎芙琳擦了擦嘴角,望進少女糾結的眼裡,想到這兩天她在網絡上看到的一些八卦消息,突然就明白過來,笑得有些無奈。
“安安妹妹,你難道是在懷疑我和弗蘭閣下的關系?”
那種人她怎麼掌控的來。
“其實,你們初見那次約會也是我和弗蘭閣下第一次見面。那時候我為了避開一個邀約對象求了會長很久,他才答應幫我。”
“沒想到會長聯系了弗蘭閣下。”
“然後很巧合的,遇見了你和莫裡。”
莎芙琳說到這,看着眼神專注眸光明澈的少女,眼中流露出些許歉意。
“說起來我還沒當面向你道歉,對不起。”
“莫裡已經轉達過了,再說你也不是故意害我掉下去的。”
這麼鄭重其事道歉真的好奇怪啊。
“……根本不是因為那個向你道歉啊。”
莎芙琳嗔了笨蛋小貓一眼。
“我是覺得不該把你推向洛特斯.弗蘭。”
“那時候,你自然而然流露出對莫裡的用心和包容,莫裡别扭又純情的回應,你們之間萌動的真摯情感,勾出了弗蘭的欲念。”
“他對你起了掠奪的心思。甚至幫我過了第二次約會任務,隻因為我給了他一個靠近你的理由。”
莎芙琳苦笑。
她每每回想起洛特斯.弗蘭扯下溫柔假面的瞬間,都會為安焱感到擔憂,但她又無能為力,甚至隻能助纣為虐,成為把安焱推向野獸巢穴的手。
“成年人的愛意總是伴随着欲念、拉扯和掠奪,安安你太天真,我怕你有一天被野獸拆吃入腹還當他是鬧着玩的。”
被人吹下耳朵都要跳腳的笨蛋,怎麼和聯邦攪弄風雨的掌權者拉扯。
安小貓并爪坐着,眼中流轉着奇異的光彩。原來她在莎芙琳心中的形象,是這麼乖乖的呀。
蒲公英搖擺着蹭了蹭黑天鵝的羽毛,天鵝溫柔垂頸回應。花開花落間,黑泥滿布的沼澤漸漸蕩起碧波。
結束了輪值,安焱随着雁鳴去隔離區烤火。
“安安感覺哪裡不舒服沒,有沒有情緒不穩?”
“沒……有,有一點點傷心。”
她不能表現出完全沒有被污染的樣子。
雁鳴扳過安焱的臉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
“沒有明顯的外在表現,為防萬一,一檔紅色火焰沐浴三十分鐘。”
“好的。”
雁鳴走後,安焱乖乖地跳進火焰池子裡,終端放在外面,她隻能無聊地踢火花玩。
終端響了下,不理。
又響了下。
安焱扭頭看了眼,繼續把火花踢成抛物線。突然腳一麻,踉跄一下差點摔倒,安焱氣勢洶洶地把意識降臨在伊比利斯的冰川圖景中。
「怎麼」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欺負蒲公英」
「結果呢」
身心受創正在泡源晶池恢複的伊比利斯起身,倚在池邊懶洋洋地發問。
「看來不是你」
蒲公英們正在無聊地曬太陽,并沒有被欺負的痕迹。
「所以你都在誰的圖景裡種過蒲公英」
這小貓。
「不多」
現在排除一個。
「走了」
看來他的精神圖景被當做貓的後花園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伊比利斯壓住火氣,今晚吃點蒲公英降降火吧。
還在冰川上曬太陽的質子蒲公英們抱團,晴了多日的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暴雨。
不是伊比利斯,會長更沒可能,洛特斯在搞什麼鬼。
一想到自己莫名滋生的占有欲,竟然還跑去找莎芙琳,安焱恨不得把三天前的自己錘死。都怪笨蛋艾薩克,說什麼睡不睡的,害得她亂想,還有洛特斯這個魅魔,必須要冷落他幾天。
對不起了,風雨中飄搖的蒲公英們,你們先堅持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