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時候改變的呢?她真的想不起來了。
那個時候的克洛并不在意小孩子們的想法,維森特在她眼裡,也許隻不過是個比其他同齡人更早學會僞裝的早熟小少年罷了。
當時與他形成強烈對比的,是詹姆。
波特家族在一衆純血中并不算突出,唯一拿得出手的也許是家底豐厚,而詹姆作為老來獨子,從小就我行我素,誰的眼色都不會看,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也許有人會因為西裡斯的家世或者他母親高傲的态度不敢接近他,但詹姆不會。
也許有人會因為克洛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統和别人的閑話而瞧不起她,但詹姆不會。
克洛隻記得是哪個宴會上,大人們觥籌交錯,并不怎麼顧得上孩子們,詹姆拿着他新買的兒童飛天掃把邀請西裡斯一起去庭院裡玩,西裡斯也一副從未見過如此自來熟的人的樣子跟了過去,他們路過路過克洛時詹姆十分嫌棄的瞅着她身上繁複的裙子,“你不會沒騎過飛天掃帚吧?小心霍格沃茨不要你!”
他把自己的掃把往身前一放,大發慈悲般地拖長着音調,“你可以先看看我是怎麼騎的,慢慢學習。”
後來的事情克洛記得不是很清楚,總之兩人在院子裡鬧的天翻地覆,迫害了不知多少植物和雕塑,她作為“學習觀摩”的人并沒有直接參與進去,無辜的躲避掉了責備——身為始作俑者的詹姆就沒這麼好運了。
再後來,克洛也沒再在類似場合見過詹姆了,老波特夫婦十分疼愛這個老來子,也許是不想在外拘束孩子,再見面已經是十一歲入學的時候,詹姆顯然不記得幼時與克洛打過那麼半毛錢的交道了。
*
“我說了我不去。”西裡斯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耐煩。
“你不去的話我怎麼去!”奧莉維亞驕縱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你難道讓我和那些…我不要!我的舞伴隻能是你!”
“是誰都不可能是我。”西裡斯言辭直白,不留情面,“我再說一遍,我對那些‘高貴’的聚會,‘偉大’的事業并不感興趣。”
“可你是個布萊克——”
克洛在樓梯下忍不住歎氣,姑娘,不說這句也許還好……
“哦?那我如果不是個布萊克呢?”西裡斯語氣有些不妙了,“你今天還會站在這裡,放下高貴的、純血的弗林特小姐的身段,來邀請我和你一起參加午宴嗎?”
“我…我當然……”
奧莉維亞想說當然不會了,她才不會理會一個低劣的混血或者麻種巫師,但不知為什麼,沒能說出口。
但西裡斯顯然理解去了反方向,他自嘲一笑。
“嗯,不過,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反正對一個四年級的小丫頭片子毫無興趣,”西裡斯突然話風一轉,語氣由冷硬變得輕松戲谑,“就算要去的話,也不會和你的。”
“我、我已經五英尺半高了!”小姑娘立刻從疑惑自己的想法變成窘迫生氣。
西裡斯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了然的點頭,“哦。”
小姑娘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如果對方不是西裡斯,恐怕要上去甩一巴掌才解氣。
上面一陣安靜,克洛覺得這對話差不多要結束了,不能再聽下去了,被沖下來的奧莉維亞發現她在這兒偷聽就不好了,趕緊轉身向下走。
但往下走了沒幾層,就聽到了來自樓下的幾句喧嘩聲。
克洛覺得自己今天有點背,走到哪裡都是聽牆角的命,但也沒時間多想,轉身拐進了盥洗室門口與牆壁的夾角。喧嘩聲來自四樓走廊附近,她隐約能聽出是一群斯萊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