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聖誕午宴是在倫敦近郊的埃格姆舉行的,這裡本就是麻瓜的富人區,地域廣闊,莊園一個連着一個,山林相隔,隻能在一片綠意中隐約看到一些尖尖的屋頂,堪稱人迹罕至,更難分辨巫師們的存在。
因為大多數的巫師更願意把聖誕晚餐在自家享用,又不願意錯過這大好的社交機會,所以才有了這個每年都舉辦的聖誕午宴,被邀請的嘉賓往往是所謂的純血“貴族”,除個别個例外,基本上都是二十八姓的人,所以大家也多多少少的有些血緣關系。
這也是這場宴會的病态之處,這些純血“貴族”們,本質上都是一家人,當代有堂表之間的聯姻實屬常見,就算沒有的,往上數幾代也定能找到聯系。而他們來這場親戚午宴的目的之一,則是為了自己的下一代挑選合适的配偶,更是鼓勵未婚男女們能結伴出行。
這種病态的交際環境造就了純血巫師們不太健康的身心狀況,葛琳達舅媽也是看上了這一點,才把克洛當成是她獲取财富或地位的籌碼。
毫無疑問的,克洛自然不會有幸和某位未婚純血男巫相伴而行,她是随着舅母一起出現在宴會上的。
然後被舅母挨個介紹給一個個“大人物”,比如——
喬治·埃弗裡,47歲,一頭半秃的金發,胖的低頭看不到自己的腳,鳏夫,妻子留有一女兩子;
塞弗萬·塞爾文,54歲,有隻腿是義肢,總是與人高談闊論,善于炫耀和教導他人,已婚,沒有孩子;
羅克韋爾·特拉弗斯,32歲,未婚未育,身材高大壯碩,不知道的以為他有巨人血統,且笑的天真無邪,據說智力在六七歲時就沒有變過了。
葛琳達舅母最為青睐特拉弗斯先生,因為他“年輕有為”、“性格單純”,與克洛“年齡相仿”,且沒有婚育史,克洛隻要能嫁給他,就能成為特拉弗斯家的下一任主母,這是克洛這樣的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第二推薦的是埃弗裡先生,因為他“沉穩謙遜”,如果克洛介意年齡問題的話,兩人可以隻是單純的“交往”看看,不需要結婚——當然,如果克洛是個足夠機靈、足夠有福氣的女孩,說不定也能争取到與埃弗裡先生的一段婚姻。
至于塞爾文先生,誠然他家财萬貫,在魔法部也有不錯的職位,但并不十分看得起舅母,對克洛也十分不屑,恐怕不願意讓這麼“肮髒”的女孩生下他的血脈,葛琳達舅母也認識他的太太,這也讓舅母覺得困難重重,好在克洛長得不錯,所以舅母覺得還是可以努力一下。
“這太讓我受寵若驚了。”克洛一副羞赧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好在舉止還是一貫的得體,“我怎麼配得上這些大人……”
“哦快别緊張,我親愛的。”葛琳達舅母輕撫着她的背。
“我想我需要一些飲料。”她仿佛強打精神,“您不用管我,我去下飲料台就回來。”
說罷她擡步走開。
遠遠的,似乎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維森特也就罷了,沒想到他們也會來這兒——那是詹姆和西裡斯,還有站在一旁在說着什麼的奧莉維亞·弗林特。克洛頓了一步,突然計上心來。
*
克洛今天穿了一身暗紅色的方領絲絨禮服,頭發高高挽起,露出雪白颀長的脖頸,領口前的瑩白肌膚在暗紅色絲絨映襯下顯得格外奪目,雙層飛袖展示了一些少女的輕盈,禮服巧妙的沒有暴露出更多肌膚,但是是很修身的剪裁,柔軟垂墜的布料勾勒着少女玲珑飽滿的身形。
是一身很有目的性的打扮,沒有多麼端莊,也絕不算出格,隻是将少女與成熟妩媚奇妙的結合在了一起,稱得上相得益彰。
西裡斯在剛到場時就看到了她,她正在被一個中年女性(疑似她的舅母)拉着介紹給一些看起來大概是長輩的人,她看起來與在學校時十分不同——并不是指穿着打扮,而是氣質,在學校時她盡管舉止有理,但也悠然自得,而在這裡,她似乎十分拘謹,甚至畏畏縮縮,以至于讓一身出彩的行頭都暗淡了幾分。
“克洛!”詹姆看她閑下來往這邊走,向她大力的揮手,并湊近西裡斯低聲誇贊,“克洛今天看起來真不錯。”
西裡斯回看了他一眼,發現後者根本沒往他這邊看,隻好轉頭朝向克洛。
她今天很漂亮,比以往的打扮都亮眼很多,但那種氣質變化……西裡斯并不覺“真不錯”。
站在旁邊的奧莉維亞注意到他的視線,不滿的看着他。
克洛一臉公式化的微笑,向三人走了過來。
“日安,弗林特小姐,波特先生,布萊克先生。”
她隔了好一段距離,向詹姆和奧莉維亞行禮,幾乎沒有面向西裡斯。
這不能怪她,布萊克夫人也在現場,以克洛的身份去和西裡斯多搭話絕對會被轟出去、甚至再也不能進入純血社交場合,雖然她很樂意得到這個結果,但現在還不能和舅母鬧掰。
“哦、哦!怎麼這麼客套。”詹姆看着她疏遠又行雲流水的動作,有些不習慣。
“波特先生,”她禮貌的微笑,并向他眨眨眼睛,希望對方能接收到她的求助信息,“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喝杯熱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