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過一會兒吧。”他轉頭想看看她的表情,可她個子太低了,又靠在他的肩膀上,隻能俯視着看到她有些泛紅的鼻尖,和一截微微顫動的睫毛。
“會很……危險嗎?”
“大概吧?不過,”他聽起來竟然有些開心,“我雖然不知道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但我有自己的猜測……這次是對你有好處的事情,順利的話,也許你以後不用再怕什麼了——我會盡力去做的。”
“?”克洛皺眉,他到底要執行什麼任務,能重要到這種程度?
“我還想了一些作戰計劃的内容呢!”他自得地笑了笑,低頭看向她,“鄧布利多都覺得是好主意。”
他竟然用到了作戰計劃幾個字,是要和食死徒戰鬥嗎?鄧布利多到底在想什麼?
“……什麼時候能回來?”
“快的話一個星期,慢的話不好說,”西裡斯明顯感覺到手下的肩膀一下緊張起來,“别那麼擔心——”
下一秒兩隻手環過了他的腰,她的臉就埋在了他的胸前。
西裡斯被她突然的動作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攬着她肩膀的手停在了空中,半天才落到她的背上,輕輕拍着。
“怎麼了?”他想讓自己找回一些以往的自信,不要顯得太沒出息、太慌張,“喂,投懷送抱的?我會誤會的?”
“西裡斯,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她的聲音悶在他的胸前,與他漸大的心跳聲混在一起。
“嗯?什麼?”
“不要太勇敢——”她聲音提高了一些,語氣有些嚴肅又帶着一絲絲恐懼。
“?”西裡斯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要求,他原本還打算嬉皮笑臉地說什麼都會答應她呢。
她有這麼擔心自己嗎?
“不要太勇敢,”她在他懷裡擡起臉,鄭重地看向他,“我害怕不害怕都沒關系的,我可以一直害怕下去——無論如何,都麻煩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西裡斯看着她的表情,心底有什麼地方在變得柔軟,又像是在被什麼攥住一樣,一陣心悸。
“你再這樣,我的心髒恐怕沒法堅持到執行鄧布利多的任務了。”西裡斯表情有些苦惱。
“嗯?”克洛沒明白他在說什麼,疑惑地歪了下頭。
“你知道我喜歡你的眼睛,你不能這樣看着我。”西裡斯覺得自己要少看她的臉,幹幹地清了下嗓子,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笑意,還要故作為難,“唔,不要太勇敢——也不是不行——可是克洛啊,你想讓我好好的回來,那隻是這樣,是不是顯得有些沒誠意呢?”
他低頭彎下身子,把下巴擱在她的細弱的肩膀上,示意着兩人擁抱的姿勢,還不夠。
她不能這麼狡猾,一邊不肯回應他,一邊把他栓得牢牢的,做出很在意他的樣子——
下一秒,一個冰涼而柔軟的東西,貼在了他的面頰上。
停留了兩秒,才緩緩挪開。
她的聲音很小很細,在他耳邊輕聲低語,“我等你回來。”
克洛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在想辦法逼自己承認喜歡他。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但似乎比想象的更難承認,于是行動快過思考已經做了出去,她得感謝煙花的顔色,讓她可以說臉紅不過是火光映襯罷了。
她不想等西裡斯有更多的反應,就想在他懷裡掙脫出來。
然而他的手臂死死的扣在她的腰間,一動不動。
常年運動練就的肌肉似乎比她想象中更有力一些,她推了兩下根本推不開。
而少年人就像石化了一樣,半天沒有動作。
“西裡斯——”克洛有些惱羞成怒了。
手臂突然松開了一點,克洛順勢一撤。
他的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兩人的鼻尖好像輕輕碰到了一下,克洛緊張得心髒都要跳了出來,頭下意識地想往後挪,才發現他的兩隻手正緊緊地握着她的腰,她能移開的空間實在有限。
她被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四目相對。
灰色的眸子晦暗不明,隐約有煙花在閃動。
太近了。
以至于兩個人的眼中隻剩下了對方,完全看不到周遭。
煙花砰砰的聲音依舊在響,彼此的每一次呼吸、睫毛每一絲顫動都被無限放大,時間也被無限拉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克洛覺得他的頭微微的歪了一點。
她心跳的聲音都要大過煙花了。
他越來越近,當她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突然笑了,微微側過臉,在她耳邊輕聲說,“這個,留着當成是我回來時的禮物。”
克洛睜大了眼睛,灰眸在眼前眨了眨,身體一輕,視野内景物變化,她的眼前不再隻有他一個,又變回了普普通通的街景。
一隻巨大的黑犬蹲在她的腳邊,正好和她坐着差不多高。
它拿頭湊過來抵了抵她的,然後轉身,迅速消失在了倫敦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