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先肯定搖了搖頭，“準确說，我就是那裡的人，我是聽說拐來的女子都送往岫岩來了，所以偷偷跟來了。”

姜瑜很快意識到：“你是石柔？”

“你知道我？”石柔雙眼一亮，“你見過我爹？”

雲昭冷笑：“當爹的在灰河拐賣，當女兒的卻在岫岩救人。”

石柔争辯：“我爹是被迫的！”

“壞人都是這麼為自己辯解的。什麼不得已，都是安慰自己的話。”

石柔沉默，姜瑜轉身就走。

石柔再次說道：“你們可以不信我，但是這裡還有很多被抓來的人。”

姜瑜站住。

“她們都被關了起來。”

“在哪？”

石柔沒回答。

“我不能就這麼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跟他們一夥怎麼辦。”

姜瑜于是繼續往外走，走到門口就要出去了。石柔在裡面才喊了出來：“我告訴你們！”

姜瑜兩人去而複返，等着石柔開口。

石柔猶豫片刻問道：“我爹還好嗎？”

“如果你能帶其他人出去，替你爹贖罪的話，你爹會好好的。”

石柔點了下頭。“她們在神女廟裡。如果救得及時，應該還能救下一部分。”

雲昭問：“救的及時是什麼意思？”

“她們會死。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殺掉一批，我不知道他們用來做什麼。神女廟下面有禁制，我第一次進去的時候是跟着被買來的女子進去的，但我被發現了，逃出來後就沒有機會進去了。”

“直接硬闖可以嗎？”

石柔搖頭：“岫岩的人很特殊，如果硬闖，很難不傷及無辜。他們很信奉神女，而且下面地勢很複雜，如果硬闖，危險倒是其次，我擔心……他們劍走偏鋒，殺了所有人。”

“那你待在岫岩沒離開，是有機會？”姜瑜問道，既然她想了這麼多，想必心裡有相應的計劃了才對。

“我進來後很難聯系到外面的人，我曾經進過裡面，逃出來後到現在岫岩還在暗地裡抓我。我想要獲得外來的人幫助也很有限，大多像你們這樣的人隻要見過神女後，就不會再信我。也幸好你們沒有立刻去向神女許願。”

幸好沒有立刻去許願？

【新來的朋友大多直奔許願，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建議你們先找個住的地方，待上幾天，有足夠的誠意再去找神女。】

他們是因為一進來就遇見了柳青墨，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見神女。

“你認識柳青墨嗎？”

石柔立刻搖頭：“不認識。她也是被抓進來的嗎？”

“她就住在岫岩。”

“那我不知道了，我接觸的都是像你們這樣被選中的外來人，而且每接觸一個沒多久就要換地方，不然就會被抓到。我接觸岫岩人就更少了，我很怕被抓，那就沒有希望了。”

真是奇怪，如果外面的人少了，也沒有一個人起疑嗎？

而且難道岫岩的每個人都不知道神女是從哪來的？

姜瑜決定不想了，“其實很簡單。”姜瑜攤開一張布，“你把地形畫出來，我保證今晚上你就可以見到被綁走的人。”

“不行。”石柔拿起布又放下，“裡面有陣法，我根本記不住地形是怎樣的。”

“那我們隻能把地鑿穿了。”

“不可以！”石柔趕緊拉住沖動的姜瑜，“一旦被入侵，大家很可能同歸于盡。我都說過不能硬闖了。”

“那你說怎麼辦。”

“我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但是會冒險。神女祭會挑選下一個神女，”石柔鼓起勇氣，“如果姜瑜姑娘願意參與，以新神女的身份進去。”

“我們裡應外合，一定能救出其他人的。”

姜瑜沒說好還是不好，她隻是看着石柔，直把她看得發毛。

直到石柔以為她會拒絕，姜瑜反而說了聲“好”。

“那我們三日為期，三天後就是神女祭。如果姜瑜姑娘進到裡面，先跟着他們進到地底。我們尋着找，一定能救出其他人的。”

*

姜瑜二人離開石門，小石頭正蹲在門口，他撿起地上很多碎石，扔出去又再撿回來。

“你叫小石頭？

“不是，”小石頭搖頭，“不過他們都這樣叫我，我喜歡這個名字。”

“你一直都生活在岫岩嗎？”

他搖頭：“我之前住在一個大村子裡，我叔叔說我爹爹是秀才，我娘親還是大家閨秀，雖然我不太懂，但村裡人都很羨慕我爹能娶到我娘親！後來村裡來了一夥人，他們會飛！不過他們是大壞蛋！他們把我娘親和爹爹拆散了，我不知道爹爹哪去了。”

“娘親後來也不見了，叔叔跟我說他們是死了。這裡時常還會來漂亮姐姐，有些我很喜歡的姐姐，有……咦，為什麼你頭上的印記還在呢？”

“去見過石柔的，印記都會消失嗎？”

“也不是，”他搖頭，“神女姐姐說有些不信她的話，所以還在。”

姜瑜便回道：“那大概是我也不信她。”

*

在柳青墨這裡等的四個人是左等右等，等到楚未澤屁股都要坐冒煙了，終于把人等回來了。

姜瑜首先就看到了新的人。“她是？”

“我的夥計，阜新。”

跟姜瑜想象的在醫館裡的小夥計有點不一樣，她個子很高，看起來又高又壯實。背後背着一個黑筒一樣的東西。

“姜瑜、姜竹姑娘，雲昭公子。”阜新一一問好，末了，還添一句，“有時間來我們醫館，你們是老闆的朋友，我一定給你們實惠！”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