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信神女嗎？”

阜新皺了皺眉，如實答道：“我正奇怪呢，我本來覺得我應該很信奉的，可是這一暈，我現在感覺也沒有那麼狂熱。她确實挺靈的，但像我這種天天在醫館裡做事的人，救過的人說不定比這個神女還多。談不上多麼信。”

“這就是我要跟你們說的問題。也正好，我們現在都沒去過神女那裡許願。”姜瑜開口，“我懷疑神女那有什麼東西可以控制心神。她确實可以實現一些願望，但應該遠遠達不到讓你們成為死忠于她的信徒。”

姜瑜擡起那個願望産物，“其實她可以給你一把驚天地的神劍，也同樣可以威力驚人，指哪打哪。可是她給你的，是這種機關造物。也不是不好，不過機關造物精通的人就可以造。神劍，她卻未必有。”

“隻要有一個人信了，就會一傳十十傳百，然後她再控制其他的信徒，再次傳播出去。信她的人便絡繹不絕。”

齊念飛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傳聞中，十一位神明隕落，之前就覺得奇怪了，岫岩這裡突然跑出來什麼神女。

其實她最初是質疑的，但聽身邊的人提多了，其實她心裡就動搖了。

“可是這麼多人信，而且她也沒有向我讨要什麼東西啊？”

“也許是你們本身就支付了足夠的東西。”姜瑜暫時還沒想到，對方要什麼。

“之前拐賣來的女子可能一部分就被控制成了神女，另一部分就不清楚了。今天我遇到了石柔，她也在岫岩，在救被她爹拐來的女子。”

齊念飛路上有聽過姜瑜提及，不過她同樣問道：“她爹害人，她救人？”

“是啊，我們也正奇怪着。”姜瑜攤手，“她還說神女祭那日是最好的機會，讓我混入神女中找到被關的女孩子。”

“她讓你以身犯險？”齊念飛驚道。

“我同意了。”姜瑜點頭，她把跟石柔的對話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聽上去，石柔說得也沒錯啊。讓姜瑜混進去，跟我們裡應外合，不是能救人？”楚未澤扳開橘子，一口一半。

雲昭拿過另一半橘子，撥開皮，吃了一瓣。“是啊，所以她同意了。”

橘子傳到三十六手上，他略微猶豫吃了一瓣：“你是覺得她别有用心？”

最後一瓣到姜竹手裡，她推了回來：“我不愛吃。不過，有事叫我。”

姜瑜拿下最後一瓣，“誰知道呢。我決定明日我就先去探一探神女廟。如果有問題早發現，如果确實如她所說，找不到那就在神女祭那天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齊念飛，你醫術了得，你能不能幫我紮兩針，讓我看上去好像快死了，但其實并無大礙。”

齊念飛在思考。

“我可以。”雲昭舉手，他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期待地看着姜瑜。

這個順手程度，他不會一直想拿自己試藥吧。姜瑜盯了他足足十秒，才收下。

“那我呢？”楚未澤舉手。

“你……先等我從廟裡回來就好。”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畫裡，姜瑜同坐在椅子上的柳青墨打招呼：“墨娘，早。”

“姜瑜姑娘，早。”柳青墨睜開眼睛，她懶散地坐着，手裡拿着酒壺。

等姜瑜都要走了，她又說：“我跟你今晚上一起去。”

“什麼？”姜瑜回頭。

柳青墨打了個哈欠，把酒壺放下。“在畫裡面，就是我的地盤。”

她漫不經心地點出，發現姜瑜并不意外。

她意識到自己偷聽的也是對方想讓她聽到的。

“聰明的小丫頭。”她冷哼一聲，“可惜我還真的不想讓你死在這。”

“你覺得裡面很危險。”

“當然。”柳青墨換了個更懶散的姿勢，她再次喝了一大口酒，“或許你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呢。”

姜瑜繞到她的面前去，“那個控制心神的法術是什麼？”

柳青墨動了一下，她閉上眼睛，濃重的酒氣逼得姜瑜退後了幾步。

好吧，看來她是不會說了。

夕陽西下，黃昏落幕。

姜瑜進到裡面挎上包，姜竹囑咐：“有危險，就喚我。”

雲昭丢過來輪回鏡，“拿着吧，好歹是個神器。也許能派上用場。”

“許願也沒什麼大不了，隻要我能全須全尾回來，多信一個神女也沒什麼。”姜瑜不在意道。

“姜瑜，雖然相處時間還沒有那麼長，但我已經把你當好朋友了，你可一定要活着回來啊。”楚未澤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是去踩點，不是去送死。”姜瑜咬牙切齒地說。

她走出流光宴台，柳青墨站在外面。

走近了，她才說話：“人老了，有些事情管不動了。但你們願意管，我也可以幫幫你們。”

“墨娘，我總覺得你看我和我姐姐的目光不一樣。”

她現在沒喝酒，難得清醒，說出的話卻還是醉醺醺：“一見如故。”

通往神女廟的是一條格外寬敞的大道，像是特意修過，道路兩旁種着鮮花。鋪墊得仿若真要進入神殿一樣。

神女廟門大開着，内置燭火，燈火通明。

姜瑜拿出藥瓶，含在嘴裡。她噗地吐出一口血，頓時頭暈眼花。

柳青墨趕緊扶住姜瑜，“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