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梅半天沒回話,然後幽幽道:“朋友嘛,我不确定。但是我素來知道前輩性情古怪,更何況他們去的可是禁地。”
聽聞此話,齊念飛冷下臉:“什麼意思?”
諾梅一直展現的都是親和的一面,乍然嚴肅,也讓所有人意識到她不是開玩笑。
楚未澤從袖子裡滑出刀來,他威脅道:“你剛才怎麼沒跟我們說這些,你知道什麼?”
諾梅睜開眼睛,直視楚未澤。“也算同患難,此事也不是我必須要保密的……好吧。”
她繼續說:“半月前輩來我們銀河九川之時,身受重傷,神魂将滅。他想要在此地溫養神魂,但遭到了銀河九川内所有長老和掌門的反對與圍剿。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總之,最後前輩還是留了下來,但是那一輩的能人給前輩下了禁制,讓他看守禁地,算是交換。”
“那那位前輩既然願意帶姜瑜他們去,我看雲昭也很信任他,他還會傷害他們?”少虞從地上起身,林休扶了他一把。
諾梅看了一眼周圍的弟子,隔開音:“當初那些老祖宗們可不止是覺得半月前輩是靈轉堕妖,身負兇煞之氣才忌憚。更是因為前輩他是傳聞中淩雲子的劍靈。”
她話一頓,“你們那幾位朋友,是去找神谕了吧?”
聽聞這話,知情者皆左顧右盼,不知情的好比弱柳疑惑:“什麼?”
“不巧,自從銀河九川接受那份神谕,我師父他們便與半月前輩立了第二道契約,若神谕失,那他便死。以命相護,半月前輩當初為了活下去,可是付出了大代價,你們那位師弟的交情夠得上嗎?”
面前的所有人啞口無言。
最終是楚未澤爆出一聲:“我去!我說他答應得那麼快,是帶着送死去的啊!”
少虞按住劍柄,“如何去那?”
諾梅往後一仰,“我如今是個病人,你們可不能打我。”
楚未澤撸起袖子,“我管你是不是病人,給我們帶路!”
“我不知道。”諾梅仰着頭,“我知道的多那是因為我畢竟是親傳弟子,以後門派說不定就交到我手上了,但神谕的位置畢竟關系重大,我還沒有那能耐,怎麼會告訴我。”
“不然你們試試往西走,或許會見到呢。”她眼珠子轉了轉,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
少虞提劍就往外走。
楚未澤趕緊忙慌跟出去,“少虞師兄,你還傷着就去?”
“除了我,我們之中還有誰能救他們?”
楚未澤一想是這麼個理。
三十六肯定是不能放任楚未澤自己去的,他一馬當先跟上少虞。
齊念飛針也顧不上收回了,在眼前弟子掃了一圈,最後拔了一把看起來結實的劍,拿起就跟上了。“借用一下,就當診費了!”
“喂!”弱柳糾結,她最初隻是聽從師命,秘密潛伏在雒陽宗,但是現在明擺着去送死。
她一沉氣,犯傻的事她也不止做了一次了,哪差這一回!
林休也要跟上去,被符不凡拉住:“我們門派總得留個後吧,到時候出去長老那不好交代,林休師弟你就不要去了。”
最終,隻有林休被強硬留下,和諾梅大眼瞪小眼。
“你們門派都是如此意氣用事的啊?”諾梅揶揄了一句。
林休本來就因為被落下有點不高興,本來人善誰都可欺的也憋出了一句:“諾梅師姐還是先關心自己吧!”
諾梅切了一聲,她目光略過在場的人,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來。
“人都走了啊。”
林休本來還在目送的注意力回神過來,他不認識諾梅,但之前見的時候也沒覺得對方欠欠的啊。
他還沒想明白,眼前全都一花,暈了過去。
*
姜竹在前面開路,所過之處片甲不留,進來的時候就算順利,出去的時候就更是一路通暢。
早等待在外的阿曜先看到姜竹皺了皺眉,後見到雲昭欣喜地過來:“等到、你了。”
雲昭對待阿曜情感很複雜,首先他是有濃烈愧意的,但其中也有一種強烈的不配得感。
阿曜告訴他的事,他總有一種漂浮的難過感,一方面告訴他,那個叫做淮逍的人确實可能是他,一方面,他又無法百分百代入他,來面對阿曜對他的情感。
就如同,他可以輕易賜予那把斬月劍灼曜之名,隻是在他潛意識裡有這個名字罷了。
但是他知道,淮逍絕對不可能如此做。
姜竹戒備看向他。
“姜竹姐,這位是我的朋友。”
姜竹不置可否,他的朋友,又不是她的。隻是對方沒有發難,她也可以按做不動。
“找到了、就、走吧。”
阿曜說出這話,但是他還沒轉身就看到了捏在姜竹手裡的風岩卷。他動作比反應快,立馬出手,迅速想奪過在姜竹手裡的東西。
姜竹反手一背,阿曜錯身而過的瞬間,她給了對方狠狠一掌。
阿曜抽身往右,掌與掌之間,靈力相碰,炸開火花。
他還想動手,雲昭制止住他。
阿曜看着他,搖頭:“不能、帶走。”
姜竹拔下長簪,已成劍勢。
“姜竹姐,别!”
姜竹看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姜瑜,“說。”
“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她們的。她們帶走,理所應當。”
阿曜垂頭,又擡起頭:“不可以,帶走、死。”如果雲昭仍然說要帶走,那他……會讓路。
“帶走風岩卷你會死?”雲昭這句問出這句便覺得為難,哪怕他對淮逍的記憶沒有感觸,卻也無法見到一個故人如此離去。
“嗯。”
雲昭擋在阿曜面前,“姜竹姐,不然你看看其中内容,看完就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