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嘴上說着要報恩,表情卻像是來報仇的。常喜樂說:“我可不記得有什麼事需要你來報恩。”
威瑟爾聳了聳肩,微笑着問她:“你看我,像人嗎?”
真是廢話,不像人像什麼……等她在心裡把這句話又念了一遍之後,一股既視感讓常喜樂心裡噼裡啪啦閃過一道驚天巨雷,她反應過來,震驚地指着他說:“你你,你是……”
威瑟爾毫不慌亂地握過她的手,低頭在其手背輕吻了一下:“是我,現在認出來了?”
是那個向她讨封的黃鼠狼,他趁着常喜樂什麼也不懂哄她完成了借運,現在居然還好意思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些天的倒黴事兒幾乎全是拜他所賜,常喜樂甚至差點因此死了,她想到這就立刻抽回手來。
事到如今再去相信威瑟爾是個什麼來報恩的純良好人她就是愚蠢了,常喜樂肯定道:“你其實很希望我已經死了吧?”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直接拍手走人,不用管多餘的事了。
“當然了。”威瑟爾毫不掩飾意圖,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他單手托着臉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來,“不過,現在不這麼想了。”
這個女孩還挺有意思的。
“但我并沒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常喜樂不願意和他多糾纏,“你還是直接走吧。”
“先别急着下定論嘛——”威瑟爾拖長了音調,“總之,未來你将會變得越來越幸運,這點你應該已經有所感受了。其次……”
威瑟爾拿出個黑色的骨哨來遞給她:“你有三次機會找我幫忙,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
面對這樣宛如阿拉丁神燈式的三個願望,常喜樂卻不像威瑟爾預想的那樣激動,相反她有些猶豫地皺了皺眉頭,問:“這是什麼?”
威瑟爾目帶欣賞地看着這截漂亮的骨哨,告訴她:“我的尾指指骨,在完成你的願望之前,我都無法用原形正常跑動。這就是約定的全部。”
常喜樂的表情立刻變得難以言喻,她沒急着把骨哨接過來,而是接着問:“就沒有别的召喚方式嗎?”吹響别人的尾指骨,聽起來實在太怪異了。
“什麼嘛,态度也太傷人了。”威瑟爾露出個受傷的表情來,但他從善如流地收回手,把那截骨哨放在手裡握了握,最後這截黑色骨哨就成了個小巧的黑色鈴铛。
常喜樂這才接過鈴铛搖了搖,但她什麼聲音也沒聽到,她問:“這鈴铛怎麼不響?”
“平常是不會響的,你得像這樣。”威瑟爾笑起來,握住常喜樂的手一塊兒晃起鈴铛來,他指點道,“在心裡默念一遍我的名字。”
[威瑟爾。]
那鈴铛就立刻響了起來,這聲音不像普通的鈴铛那樣清脆空靈,反而如同從什麼幽深的地方悄悄蕩開的邪惡低語,讓人不住起雞皮疙瘩。
“别人是聽不到的,隻有我能聽到。”威瑟爾趕在常喜樂甩開他的手之前先一步退後,他低笑一聲,“好了,示範完畢。那就——再會了。”
常喜樂一眨眼,威瑟爾就從她面前消失了。她看着手心裡的那個鈴铛,想了想,還是把它妥善地收起來。
她莫名有一種預感,似乎這個鈴铛會成為她未來人生某個節點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不過多寶去哪了?常喜樂四處望了望,心想難道多寶剛說的“壞人”是指威瑟爾?貓和黃鼠狼之間并沒有壓制性的關系,隻是多寶還小,怕他也正常。
她沿着路往宿舍的方向邊走邊找,但一直沒有結果。一隻小貓對一個大學城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找不到才是正常的。常喜樂想,就像她也很久沒見到歲歲了。
等走到了學校宿舍不遠處的布告欄,常喜樂發現一個撐着黑傘的熟悉身影站在前面。她駐足看了會兒,就看見那人擡手把布告欄上某個部分的一整片傳單全都揭了下來。
他随手把這些傳單揉吧成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大個兒綠色垃圾桶裡,之後便離開了。
常喜樂等他走遠之後,才上前看。這一部分的欄目内容是什麼她路過時看到過,就是鐘缇夢剛才在分發的那些傳單。
如果常喜樂沒看錯,剛才那人的确是陳墨芯。但按理說這是攝影部自發的環保宣傳活動,陳墨芯作為部長,為什麼還反其道而行呢?
她有些疑惑,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就打算第二天給小姨打個電話。那農家樂要動土的一部分涵蓋了常樂山半山腰以上的霧林,不知唐柚她們是否已經了解這件事了。
等她回到寝室,方信艾和任清正對着手機傻樂呢。
“啊啊啊這也太可愛了吧!等下次我去食堂的時候也要投喂!”方信艾開水壺尖叫。
“它嘴可叼啦,有些喂的不合胃口還不吃呢。”任清笑起來,對剛進門的常喜樂招呼道,“喜樂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