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鬼’和‘突臉被吓到’很沖突嗎?”常喜樂想到以後的悲慘生活,惱羞成怒地對楊姝一勾手說,“我們走!”,随後就揚長而去了。
威瑟爾幸災樂禍地對安平吹了個口哨,就跟上了常喜樂。
幾人一起走了一段時間,常喜樂在宿舍群報完平安表示晚上有去處之後,再次轉頭看向威瑟爾和安平:“你們都回家吧,很晚了,也該休息了。”
她這次說得很認真,沒有賭氣的意思。威瑟爾看了眼安平,見他停下了腳步,也就沒有再執意向前。
等目送着常喜樂的背影越來越遠後,威瑟爾看着安平,問:“你打算去哪?”
安平看了他一眼,在無人的街道變回了那隻藍眼獅子貓,一下穿過鐵栅欄不見了蹤影。
“啧。”威瑟爾不方便變回原形,在常喜樂完成第三個願望之前,他都會一直是個跛足。
不過,威瑟爾望着漆黑的夜空,緩緩吐出一口長氣來,他竟然希望,她能夠晚點再說出第三個願望來。
常喜樂問楊姝:“你的家門鑰匙放在哪呢?”
“放在出租屋邊電箱裡面的小盒子裡。”楊姝對自己藏備用鑰匙的思路非常滿意。
常喜樂卻覺得這方法不是很安全:“小偷一摸索就能找到了吧?”
“你放心吧,我變成鬼之後一直待在家裡。沒人發現過我的鑰匙。”楊姝拍拍自己的胸脯肯定地說。
常喜樂這麼笑着和楊姝一起走到了出租屋所在的哪層樓,然而在走到樓梯台階的一半時,她透過月光發現一個黑影靠在門上。
楊瑰司在宿舍裡待着,不可能是她。這麼晚了,是什麼鄰居的可能性也不大。
常喜樂感覺似乎在黑暗中與對方對視了。
“今天在樹林裡的那個人,是你嗎?”夜色中,那個黑影幽幽地發問,他精準叫出了她的名字,“常喜樂?”
常喜樂沒有絲毫猶豫地後退往樓下跑,黑影中的那個人揮了揮手,兩個男人就從後方包抄了上來。
常喜樂緩步後退,直到後背靠在了樓梯中層的大玻璃窗邊。她回頭看了眼,這裡已經是四樓,樓層非常高。
“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常喜樂一邊裝傻,一邊不動聲色地從懷裡拿出威瑟爾給她的黑色鈴铛。
“我一開始以為,特别的是那隻小花貓,居然能和人類進行對話。結果不管怎麼嘗試,那死貓都沒展現出讓我滿意的能力。”那人慢慢地走下台階,月光逐漸照亮他的全身,直到顯露出他的臉龐,他的聲音極緻溫柔,但從中常喜樂卻隻能感覺到陰森氣息,“沒想到,原來特别的是你呀,學妹?”
“陳墨芯?”常喜樂看清楚這人的臉後脫口而出他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怎麼見面也不叫我聲學長?真是讓人傷心。”陳墨芯的手中還端了個紅酒杯,他嘴角噙着笑,不緊不慢地告訴她,“本來我也不大确定呢,但一直聽我的手下說這個屋子裡有怪事兒。想來同時知道小花貓和那個女孩的死貓在哪的人,應該也會回到這個地方吧?”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害怕的樣子,真是美極了?”他端起酒杯,向常喜樂所在的方向一敬,高興地說,“Prosit!”
紅酒順着杯沿灑出,常喜樂撇過臉去,但還是被一部分酒液打濕了臉頰和衣襟。她咬着牙,沒有多花任何情緒,隻是暗中搖響了鈴铛,但她還沒來得及默念出威瑟爾的名字,就被上前來的兩個男人一人擰住一邊手腕。鈴铛脫手掉在了角落,但因為夜色太深,它也不會響動,所以并沒有被發現。
楊姝在一邊無計可施,她怒吼着攔在兩個男人面前,但被他們視若無睹地穿過。
“這次我念的口音是不是準多啦?”陳墨芯走下台階來到了常喜樂面前,盯着她燃燒着怒火的眼睛不住地笑。
“你想怎麼樣?”常喜樂問他,腦子裡不斷閃過一系列應對措施,又被她一一排除。在她想出辦法之前,隻有一個拖字訣。
“請你替我當個翻譯呀?”陳墨芯背着手在她面前踱步,回頭看她,“你知道的,有時候光聽貓慘叫也挺沒意思,得知道它們到底在說啥,心裡才痛快呢。”
“你這個混蛋!”常喜樂想起了今天在樹林裡多寶不住地哀嚎,還有前段時間小嘉在錄音機裡發出被虐待的慘叫,這樣的慘遇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貓經曆過,她怒不可遏地擡起腳想踹向他,又被兩個男人按回牆上,“那個愛心貸背後的主謀是不是也是你?你簡直喪盡天良、你不得好死!”
“不過,聽你的慘叫,好像也挺有意思的。”陳墨芯看着她,眼神突然變化了,他笑着捏住她的臉頰,說,“觀月台那天我就想告訴你,你的眼睛像貓眼一樣又大又圓,我真想把它們挖出來好好珍藏……”
下一秒,扣住常喜樂手的兩個男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他們的手腕以不正常的形态向外翻轉。陳墨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倆,一時不察,被恢複自由的常喜樂一腳踹在下腹。
他痛呼一聲坐倒在地上。
常喜樂啧了一聲,她剛才腳麻了,否則應該要踹在他的要害。
“我會報警的,你們一個都逃不了。”常喜樂撿起牆角的鈴铛,吹掉上面的灰塵,踉跄地向樓下走去。
“你有證據嗎?”陳墨芯還在倒吸冷氣,他什麼時候吃過癟?卻在常喜樂這被打了好幾次臉。他恨恨地盯着常喜樂的背影,突然從手下人的腰包裡拿出把刀來揮向常喜樂。
但他的刀柄在下一個瞬間就被震開,陳墨芯再次痛呼一聲跪在地上。他擡起頭惡狠狠地看向前方,在常喜樂的身後,有個年輕的白發男人攬住了她的肩膀,神色冰冷地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