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少一些,就能多撐幾天。”高顴骨女人聲音很高冷。
女人名叫施子,自稱自由職業,丁卯在筆記本上記下:也許因為名叫“施子”,諧音“獅子”,她才被卷入獅子座副本。
她的話将死亡陰影重新拉回陽光明媚的客廳之中,大家有些讪讪的。
“哇,哥哥,那是什麼?”蘭雨率先破局調節氣氛,指着大理石台面上一塊四四方方的白色物體,“是豆腐嗎?人家最愛吃豆腐啦!”
施子快步走過去,拿起白色物體利落抖開,帶着挑釁意味一下一下晃動着:“一塊破抹布而已,隻能用于清潔台面,清潔不了虛僞的表象。”
“啥意思?”金樂兒和丁卯異口同聲地問出口,施子用一聲冷笑回應,将抹布重新丢回台面上。
“怎麼說話呢?”一直跟在金蘭組合屁股後面轉的追星妹柳芽突然生氣,“人家蘭雨的天真可愛是天生的、是自然的,關你什麼事?”
柳芽的男朋友楊森無力地拉住她,小聲提示“個人好感度”,卻毫無作用。柳芽仍然擺出一副吵架的姿态,維護她的偶像。
“我可沒說是誰,你非要對号入座。”施子挑挑眉,嘴角藏着笑意,讓柳芽打在輕飄飄的棉花上。
金澤抓住時機,上線演技,勾起手指輕彈一下蘭雨的腦瓜崩,用一副磁性嗓音輕聲說:“你這小饞貓,想吃豆腐,就看什麼都像豆腐……中午哥哥給你做。”
“謝謝哥哥……”蘭雨撒起嬌來。
雲真真被這表演痕迹過重、工業糖精過濃的場景吓得連連後退兩步,不料一腳踏在别人的鞋上,後背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潔白的休閑鞋上,頓時多出一個黑乎乎的印花腳印。
雲真真看着白深擰在一起的眉頭,連忙賠笑:“對不起,對不起,要不你踩我一下?啊,忘了你的鞋貴,一下賠不完……就兩下?”
辛晴白了雲真真一眼,不屑于她的幼稚,給白深遞去一張柔軟的紙巾。
“姐,我這鞋也落灰了,你也給我一張呗!”金樂兒死皮賴臉地粘着辛晴。
“隻有鞋髒了?我看心眼兒也好不到哪去。”施子鄙夷地瞥了一眼金樂兒的寶藍色褲子,再次冷嘲熱諷,揚手指指樓梯,“走吧,都别演了,去2樓看看。”
什麼心眼兒,怎麼就不好了?金樂兒火冒三丈。這怪女人,吃了火藥桶一樣,随處亂開炮,一定過得很不幸福!
二樓是男嘉賓卧室與生活區,寬敞明亮,簡潔大方。
金樂兒一見床鋪柔軟考究,甚至還鋪着一條材質高級的床旗,“哦吼”一聲,呈大字型撲倒在床上,興奮地翻來滾去。
“你選定這張床了?”丁卯皺起眉頭。
“咋啦,丁哥。”金樂兒一骨碌爬起來,拍得褲子沙沙響,“我這套衣服早上新換的,幹幹淨淨,不會弄髒床!”
“雖然我是處女座,也講究衛生,但我不是這個意思。”丁卯歎了口氣,正要解釋,白深把話接了下去:“這裡的床隻有三張。”
“啊,我打地鋪就可以……”楊森和他人交流,習慣性點頭哈腰,姿态很低,像給領導拎慣包的秘書。
“男人怕什麼,我也可以打地鋪!”金澤帥氣地打了個響指、又拍拍胸脯,立刻收獲柳芽灼灼的崇拜目光。
“說不定……這個房間隻允許三個人住,這是一條線索,也是限制。先不要過于樂觀,大家小心為妙。”白深秉承着拯救所有玩家的信念,自然真誠地提醒,毫無表演痕迹。
行!看起來都是素人,其實誰都不是吃素的。金澤暗暗咬牙。自己剛展現出大度的一面,卻被這個人搶走了鏡頭!
目光向陽台方向瞟去,金澤眼睛一亮,決定扳回一城。
他足下生風,快步走到陽台,帥氣地脫下皮外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嗚呼!健身器材好全!即使身處遊戲中,也要将自律貫徹到底!”
“太勵志了,這才是明星該有的自我修養!”柳芽雙手合十,滿臉感動,又扭頭訓斥起身後委屈巴巴的楊森,“學着點!”
金澤蹲下身,給杠鈴不斷增加重量。
“哥哥,這片是多少公斤的呀?這個呢……”蘭雨擋在柳芽面前,雙手伏在膝蓋上,彎着腰歪頭問金澤。
一聲發力的呻吟之後,金澤扛着100公斤的杠鈴,一下一下,做起負重深蹲。
金澤想象自己在鏡頭中央的模樣:發絲微濕,□□,肱三、肱四頭肌和胸肌、臀肌的線條完美起伏,若有若無的汗為身體蒙上一層霧氣,再加上蘭雨的崇拜眼神襯托,某些張力一定爆表。
這就是專業。為了在大衆面前得到哪怕一幀鏡頭,背後的血淚已然成河。
而那個虛僞的瘦高男人,一定不戰而敗。
沒等将“終于有用武之地”的情緒推到最高,金澤看到旁邊的身影,右膝一軟,差點閃斷了腰。
那個名叫辛晴的短發女人,此刻正肩負120公斤重的杠鈴,深蹲比自己做得還要标準、還要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