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理嗤笑了一聲,下一秒擡頭發現來人,“喲”了一聲,邊說邊起身,“我們的新郎官來啦~”說着,朝他旁邊的阮雨綿點點頭,“漂亮的新娘子你好啊。”
季抒和段承睿也跟着起身。
段承軒朝徐理打了個招呼,“理哥!”又給阮雨綿介紹了徐理,随後他熱絡地看向季抒,連忙介紹,“抒姐,好久不見啊,這是阮雨綿,我的未婚妻。這是我姐,季抒。”
段承軒也是軍校生,比段承睿和季抒他們小一屆,之前也因着段承睿的關系,也跟季抒他們時不時在一起玩。由于季抒在軍校的種種傳聞,段承軒還是她的迷弟。
阮雨綿甜甜笑了,說話很軟,“季抒姐姐你好,我是阮雨綿。”
季抒被她甜甜的笑融化了,笑着跟他們碰了杯,還打趣了一句,“段承軒先生你真幸運,我都有點羨慕了,遇到這麼可愛的阮雨綿小姐。”
段承軒耳根子立馬不好意思地紅了起來,傻乎乎地摸了把頭,“姐!”阮雨綿看着他笑得星星眼。
季抒逗了把段承軒,神采奕奕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段承睿在一旁一臉不争氣的樣子,拍了把段承軒的肩,歎了口氣。
段承軒他們走後,季抒放下酒杯,坐在椅子上,旁邊段承睿忽然像注意到什麼,大驚失色地說,“抒啊,你剛剛不會喝的是酒吧!”
徐理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心大的人,才注意到啊。”
段承睿很慌忙,連忙想要叫人。
季抒擺擺手,“沒有喝酒。”
段承睿看着所剩無幾的酒杯:“那你………”
徐理才在一旁幽幽說,“之前端上來的說是什麼特調的“炙熱落日”雞尾酒飲料,我連忙讓人換了橙汁。”說完,他很驕傲地看着段承睿,眼裡全是挪揄,看吧,還得是我細心。
訂婚宴來的都是年輕一輩,玩的不亦樂乎。傍晚又在海邊請了一支樂隊演奏,弄燒烤,開派對。
搖滾樂奏出太陽的墜落,海浪滾滾迎接絢爛橘紅的盛大光臨,粼粼波光上倒映出飛翔的海鳥。歡呼聲,香槟碰撞,五顔六色的人影熱烈湧動。
季抒安靜地坐在沙灘椅上,不遠不近地看着那邊熱鬧的人群。
徐理和段承睿一個跑去跳舞,一個跑去燒烤,季抒懶得去擠熱鬧,懶洋洋地坐在沙灘椅上,美其名曰欣賞風景。
可能是季抒今天打扮得較為休閑,神色也頗為放松,一貫的淩厲被掩藏。穿着淺藍色碎花長裙,露出白淨的皮膚,黑色長發披散,不施粉黛的臉龐瓷白光滑,清澈明亮的雙眸,整個人清純無暇,看起來讓人容易接近。
“女士,可以賞臉一起喝一杯嗎?”一個打扮不算太成熟的男人,故作鎮定地拿着酒杯走到她面前。
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偷偷跑來搭讪。
季抒拿過服務員端來的酒杯,禮貌地跟他輕輕碰了一下,不過沒喝。
生澀的男孩還在因為碰杯而歡喜,沒注意季抒沒喝,隻害羞地問:“你不去那邊跳舞嗎?很熱鬧的。”
季抒似笑非笑地說,“就是因為人太多,所以不想去。”
耐着性子跟男孩聊了幾句,季抒便三言兩語把對方打發了。
男孩走後,季抒将酒杯放在一旁,坐了一會兒,起身沿着海灘走,走到一半,脫下鞋子,踩在細軟的沙灘上,跟自己玩踩腳印。
後面她又蹲在地上,開始撿貝殼。
撿着撿着,季抒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昏沉,她晃了晃,似乎想知道自己的不對勁是為什麼。
難不成,她剛剛不小心喝了放在一旁的酒嗎。
正當季抒努力思索時,一股黑影籠罩在她頭上。
季抒感應着擡頭,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雙熟悉的墨綠色眼眸,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想看她在幹什麼。
季抒喝了酒,反應變慢,感覺到上頭了一般的滾燙,她蓦地往後一坐,坐在柔軟的細沙上,認真辨認起來的是誰,半響沒開口。
季抒知道自己喝醉了,這不,都出現幻覺了。
在粉紫色的天空下,伴随着海風的呼吸,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在做什麼?”
有些泛紅的臉頰藏在粉紫色的天空下,聽見對方的聲音,季抒被對方的話題轉移了注意力,卻沒乖乖回答,她反問對方,語氣有些嬌橫,“你看不到嗎?”說着,她狀似無可奈何、實則炫耀地舉起自己手中的粉色貝殼。
醉酒後,季抒的小脾氣藏不住地往外溜。
“貝殼不能亂撿。”對方似乎被她逗笑,卻又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說。
季抒有些不高興,嘟嘟囔囔地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掃興啊。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撿起來看一看,看一看!”說着,她把剛拿起的貝殼放下。
那人蹲下來,跟季抒平視,墨綠色的雙眸又染上了幾分粉紫色的光影,像秋天遇上了春天。
他好像聞到一股酒氣,饒有興味地問道:“你喝酒了?”
季抒還在不高興,先高冷地“嗯”了一聲,然後質問對方,“我難道不能喝酒嗎?”
對方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問:“你喝了幾杯?”
季抒雖然很煩對方怎麼問東問西,但她是個有禮貌的人,需要耐心回答,“不知道,應該就喝了幾小口吧。”說完,她注意到對方上揚的嘴角,雖然弧度很小,卻被她發現了,可惡!
“不許笑!”雖然客觀來說,季抒知道自己并不能幹涉别人笑的權利,但是但是……她喝醉了,理性無法超越感性,在此刻占據上風。
對方哄小孩的語氣,“我沒笑。喝醉了這麼霸道啊。”
“你知道我是誰嗎?”
季抒老神在在地看着對方,歪着頭,不答反問,“我才沒醉。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先來後到。”對方卻不被她唬住。
喝醉了的季抒腦袋轉不過彎,隐隐約約覺得還有點道理,于是乖乖回答,“你啊,你是江宥啊。上次和我鬧掰的,拿走本觞石的江宥。”說着說着,她似乎有點生氣,說話越來越快,還忍不住地“哼”了一聲,最後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地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地慢慢補了句,“還是救了我命,推我坐秋千的,江宥。”
聽着季抒一股腦的話,江宥偏頭看了眼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随後轉過頭盯着面前人,久久未語。
風纏繞在季抒的發絲旁,流連于她明亮的黑眸,高挺的鼻梁,最後經過她水潤的嘴唇。心一下跟着風飛走,半途又同海浪卷攜貝殼一起離開沙灘,準備進行一次偉大的遠航。
季抒回答完對方的問題,本來是等着對方也回答自己的問題,結果對方卻沒吭聲,她又不高興了,推了推對方,沒什麼力度,像貓撓了兩下,“該你了,你怎麼不說話了。”
“江宥。”語氣軟綿綿地,像街邊的棉花糖,“你知道我是誰嗎?”
江宥回過神,看着對方,漫不經心地落下一句輕如羽毛的話。
“你想是誰,那就是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