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研究所,一個伴随着進化者誕生的組織,專門收容進化者。
但凡出生的小孩表現出異能天賦,做父母的都有義務将小孩送往進化研究所,進行人格改造。
這些進化者小孩會被收編,成為進化專員,根據異能類型被分配到進化研究所不同的崗位上,應對世間一切超自然事件。
送入進化研究所的進化者,或許不能再稱之為人,他們不再有自己的思想,完全聽從進研所的指令。
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将罪惡扼殺在搖籃。
可對進化者來說,這是極不人道的滅絕。
不少父母并不忍心将孩子送往進研所,可如果被查出有隐瞞不報的情況,會有牢獄之災,所以幹脆棄之山野,任其自生自滅,隻當自家孩子出生就死了。
周拾秋便是這樣的棄嬰。
不過她運氣好,被親生父母遺棄後,又被養父母撿回了家。
當時養父母的女兒剛過世,養父母認為她是上天的饋贈,于是讓她代替了去世女兒的身份,得了名字——周拾秋。
從她記事起,父母就不停描述着進研所的可怕,并警告她不可以輕易使用異能,絕不能被進研所發現。
因此,當周拾秋看到兩人衣服上的進化研究所标志時,她不禁背脊發涼,渾身一激靈,等到“進化研究所”五個字從男人口中說出,她下意識地将手機扔到了一旁。
對進化研究所的懼怕仿佛刻進了基因,即便心裡清楚對方發現不了自己,她依然會想要遠離。
屏幕裡的兩位專員并不知道,此刻正有個進化者,通過手機屏幕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想不到還能驚動進研所,我面子有這麼大嗎?”庾林話中隐隐透着輕蔑。
他面色依舊慘白,咬着牙,捂住腹部,緩緩從床上坐起身。
康管家見狀快步回到床邊,幫着庾林調整床頭高度,并将枕頭墊到他身後。
褚成舟聞言不急也不惱,給身旁的施煦使了個眼色,然後慢悠悠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施煦跟在他身後,一臉認真地在屋子裡巡視一周,甚至靠近庾林與康管家,将二人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後朝褚成舟點了點頭。
褚成舟一直等到施煦給予回應後,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抖了抖衣襟,雙手叉腰,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們也是為了保護大家不受進化者騷擾嘛。不知二位最近有沒有遇上什麼奇怪的陌生人?”
康管家沒答話,如同待機了一般,低着頭一聲不吭,将應對之事全部交給了庾林。
庾林微微勾起嘴角,眼神略帶攻擊性,不客氣地說道:“專員先生算嗎?”
“哈哈哈,庾先生還挺幽默。”褚成舟仿佛聽了個冷笑話,捧場地邊笑邊鼓掌,眼中透出精明的光,“最近有進化者對二位使用了異能,定然在你們身邊出現過,庾先生沒有頭緒嗎?”
“我應該有頭緒嗎?”庾林鎮定自若地反問。
光從表面看,庾林似乎确實一無所知,褚成舟一時不能拿他怎麼樣。
“也對,如果庾先生能有警惕之心,也不至于躺進醫院。”褚成舟故意譏諷。
庾林聞言臉色一沉,口風忽轉,反擊道:“分辨進化者不應該是專員先生的職責嗎?我一個普通人,好像沒有能力,也沒有義務,去分辨周圍是否存在進化者。能讓進化者逍遙法外,是否是進研所的無能呢?”
褚成舟嬉皮笑臉的表情終于染上一分愠色。
他沉默片刻,收斂了笑意,擡手指了指身旁的搭檔,神情嚴肅地說:
“施煦的異能是嗅覺強化,她從二位以及白女士身上聞到了異能殘留的氣息,進化者最近一定接近過三位。”
“哦,那有勞專員先生盡快逮捕進化者。”
庾林回應冷淡,仿佛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褚成舟笑道:“那是自然,我們也調查過,好在庾先生的社交圈很簡單,最近見過的陌生人也就三位:一位是自由區的客戶,另兩位是禁仿區的危代人及其朋友。”
周拾秋通過手機屏幕看到這一幕,感覺心髒倏地漏跳一拍。
她沒想到進研所的調查如此迅速,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為進研所的調查對象,手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咬着手指甲,遠遠看着屏幕裡那兩個進研所專員,周拾秋不禁思考起來,有沒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控制兩位專員,且不被進研所發現。
可能性幾乎為零。
庾林此刻跟周拾秋一樣心慌,可表面依然維持着雷打不動的冷靜,甚至出言譏諷:“專員先生既然什麼都能查到,半夜還來詢問受害者,是閑得慌嗎?”
此時病房好像變成了戰場,槍林彈雨,硝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