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面夾擊,何洲哭笑不得,将周拾秋的背包放到一旁,然後低聲警告:“行吧,這事可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不然她非凍結我的銀行賬戶不可。”
聽何洲這麼說,周拾秋基本可以斷定,庾林沒有将心病對她免疫的事告訴其他人,當事人不說,她自然也懶得多嘴。
“哦,你媽以為我是庾木木的私人秘書。”周拾秋坦誠道。
何洲詫異:“啊?你見過我媽了?”
周拾秋點點頭:“昂,你小舅舅是我送到醫院來的啊。”
何洲更是不解,問:“危代委托還有線下模式?”
周拾秋斜眼看了看庾林,冷哼道:“這要問你小舅舅幹了什麼缺德事……”
何洲的視線自然從周拾秋臉上轉移,最後落到病床上,而床上的人隻在意平闆電腦上的東西,聞言漫不經心地回應:“怎麼?想聊聊開房的事?”
何洲聽了浮想聯翩,一把抓住周拾秋的肩膀,低聲勸道:“兄弟,不至于吧,缺錢也不用……诶?不對啊,找我小舅舅開房?他也不行啊……”
話還沒說完,一個枕頭就重重地砸在了何洲的臉上。
“嗷”的一聲哀嚎,何洲捂着臉跌倒在沙發上,剛想發火,又憋了回去。
“你真是我親舅……我也是關心你好不好?我的意思是那啥你懂的吧,我兄弟還不知道嗎?那我閉嘴。”何洲委屈地辯解。
“心病嗎?我知道。”周拾秋一臉天真地看着何洲。
何洲的視線在周拾秋和庾林之間來回橫跳,拍了拍一旁的背包,語氣疑惑地問:“你知道?那你這麼晚來醫院幹嘛?還背這麼重個包。”
周拾秋沉默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
關于她進化者的身份,何洲并不知情,甚至連她的性别都不知道。因此,她沒法明說自己到醫院的原因。
就在她苦惱時,一直埋着頭的庾林終于将平闆電腦放到了一旁,用命令的口吻說:“你先出去,我跟烏鴉小姐有委托工作要談。”
“什麼工作我不能聽?”何洲想要賴着不走。
“出去。”
庾林表情嚴肅,态度堅決。
何洲似乎被庾林的氣勢震懾住,幾度欲言又止,最後沮喪地拖着步子,慢慢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雖覺得何洲有些可憐,但何洲在場,周拾秋的确有所顧忌,因此也隻能選擇委屈何洲。
庾林沒繞彎子,一針見血道:“烏鴉小姐打算拎包入住?”
看他一點都不意外的神情,周拾秋推測,康管家已經将緊急委托期間發生的事告訴了庾林。
這給周拾秋省去了解釋的麻煩,她悠然往沙發上一坐,自信道:“進研所解決不了你的問題,隻能我親自出馬,放心,不會跟你另要酬勞。”
“哼,你是怕進研所一直調查我這個案子,早晚會查到你頭上吧?”庾林無情拆穿。
“唉,這不重要,反正對你我而言,這是雙赢的局面,你總不希望時刻需要擔心面對襲擊吧?”周拾秋慢條斯理地奉勸。
庾林沒有回話,雙手抱臂,食指指尖在胳膊上輕敲,微微眯着眼,不知在思考什麼,沉默許久才說道:
“無所謂,以我這身體,任何時候死都不奇怪。”
這話聽上去格外消極。
“呵呵,口是心非!”周拾秋讪笑道,“如果你真這麼想,第一次見面我要殺你時,你就不會跟我讨價還價了。”
庾林聞言低頭笑了,那笑容隐約之中透着一絲無奈與惆怅,聲音低沉着呢喃自語:“是啊,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否則那時也不會……”
話說了半截,庾林便收了聲,忽然擡起頭,問:“烏鴉小姐,你與夜白鹭有什麼關系?”
這問題出現得很突兀,周拾秋愣了愣神,眨着眼思考了片刻,敷衍道:“進化者撞異能了,很正常嘛。”
“進化者這麼容易擁有相同異能?”庾林追問。
周拾秋并不明白他提問的用意,繼續胡謅:“控制系異能嘛,多多少少有些相似處。”
庾林陷入沉默,手指蜷曲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也對……五年前,烏鴉小姐還未成年吧?”
“嗯,十七,怎麼了?”
“沒什麼。”庾林突然終止了這個話題,轉而對康管家道,“對面那間房讓烏鴉小姐住,至于小洲,讓他滾回學校。”
“是。”康管家微笑着回應。
當周拾秋拎着背包走進2004病室時,她看到何洲被推出了2003病室。
何洲郁悶地求庾林讓他留下,卻被庾林用零花錢威脅,他一臉幽怨地回頭望着周拾秋。
周拾秋忽然産生點罪惡感,好像自己橫插一腳搶了何洲的陪護名額一般,隻能厚着臉皮地沖何洲笑了笑,并用唇語安慰道:“有我在,你放心!”
何洲唉聲歎氣地離開了醫院。
就在周拾秋住進陪護病房幾個小時後,進研所的異能探測儀抵達佑民醫院,并被悄悄藏在了VIP住院部進出口。
也意味着這個案子不結束,周拾秋将無法離開這棟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