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林将來龍去脈說與周拾秋聽,隻是在細節處隐去了自己的讀心能力,隻道是察言觀色猜中了别人的心思。
聽完故事後,周拾秋陷入了沉思。
涉及感情這種事,周拾秋的經驗全來自生活與電視劇,她連自己的感情都分不清,又何德何能替别人解決這麼複雜的感情問題。
于是她一臉糾結,向庾林打探着普通人的處理方式。
周拾秋:“知道對方喜歡自己,應該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吧?”
庾林:“看是哪種喜歡。”
周拾秋:“還能有令人苦惱的喜歡?”
庾林:“如果會破壞原本想要維系的關系,多少會猶豫。”
周拾秋:“那就别告訴呂鴻遠了。”
庾林:“可以,那這個參數可以改為:呂筱晴心有所屬,卻是一段不能讓人知道,也無法開花結果的單相思。”
周拾秋:“呂鴻遠能信嗎?”
庾林:“會,這樣做出來的仿生人,行為模式會無限接近原型。”
周拾秋:“可并不是原型。”
庾林:“别多想,仿生人從來不是原型,也沒人會将它當原型。”
周拾秋:“明知不是真的,卻還要這麼做,你們理想者真是讓人難懂……”
庾林:“人都是複雜的,隻有仿生人,不會做出超出預期的選擇,所以,你想好你的選擇了嗎?”
周拾秋:“沒有!”
庾林:“那你慢慢想,明早10點,你的答案決定交易的結果。”
将難題扔給周拾秋,庾林便悠哉地繼續躺床養病了。
周拾秋帶着滿腦子的疑問離開了2003病室,又一次走進2004病室,坐到窗邊,埋頭苦惱着。
到底該不該說?
哪有什麼正确答案,都不過是一種選擇,而最終導向的結局皆是未知。
其實做選擇的人不該是她,也不該是庾林,而是身為當事人的呂筱晴和呂鴻遠。
心中逐漸有了答案,周拾秋獨自一人離開了醫院。
她打車又回到了皆來食,在院門口見到了舉着木闆的曉風。
“咦?小林哥的朋友?你有什麼東西落在店裡了嗎?”曉風熱情地招呼。
周拾秋擺了擺手:“啊,不是,隻是庾總監有些問題讓我來問問店主,請問方便嗎?”
曉風聞言讓周拾秋在外面稍等,放下木闆,一蹦一跳進了院子,看樣子是去問呂鴻遠的意見。
心中有些忐忑,周拾秋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發現依然有慕名而來的人在四周逗留,有的人不甘心就此離去,有的人拍照留念,也有人單純湊熱鬧或夢想着撿漏。
自從品嘗了一回呂鴻遠做的菜後,周拾秋對其為何能火很是認同。
與其說吃了一頓飯,不如說品了一部戲,并且這個故事正是關于他們三人的。
就在周拾秋陷入回想時,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她的思緒,曉風推門而出,沖周拾秋招了招手,随後帶她進了院子。
周拾秋跟在曉風身後,看着那個蹦蹦跳跳的背影,忽然問道:“你喜歡庾林嗎?”
曉風聞言停下來腳步,微微帶着點詫異回過頭,說:“喜歡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跟遠哥一樣疼我,他們倆是我最親的人!”
周拾秋微微一怔,随即展開笑容,道:“那你真幸福。”
“嘻嘻,我也覺得,不過小林哥與遠哥吵架了,如果他們能和好就更好了。”曉風說着露出些許愁容,可很快甩了甩頭,恢複原有的活力,又一蹦一跳在前面帶路。
曉雨在院子裡修剪花草,擡頭看見周拾秋愣了愣神,随即羞澀地沖她點了點頭。
周拾秋腳下一頓,轉身向曉雨走去,在曉雨膽怯的眼神和曉風疑惑的眼神雙重注視下,站到了曉雨面前。
“你喜歡庾林嗎?”
周拾秋雙手攏在唇邊,神秘兮兮地問。
“你、你幹嘛這麼問?啊!”
一陣慌亂自曉雨眼底閃過,剪刀一不小心剪掉了一朵花,凄慘地掉落在地上,曉雨驚呼出聲,急忙蹲下身,撿起那枝遭受無妄之災的花,滿臉憂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周拾秋一邊道歉,一邊往後退去,不敢再打擾那個心碎了一地的姑娘。
繼續跟着曉風往前走,她又一次來到了餐廳正門前。
曉雪在餐廳裡打掃,透過玻璃看見周拾秋走近,急忙推門迎接,告訴她,呂鴻遠在三樓書房。
周拾秋沒有立刻進屋,而是轉到櫥窗前,貼着玻璃,又仔細看了一遍微觀造景。
18個微觀造景,代表着三人共度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