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周拾秋在健身房鍛煉了兩小時,她自己當然沒怎麼練,以傷勢剛好為由,讓教練幫忙定制了複建運動,所以運動量不大。
而且大多數時候,周拾秋都纏着教練,擺出一副萌新模樣,向教練請教他平時都是如何保持身材的。
教練看着庾林那一身勻稱的肌肉,滿臉寫着不信,以為周拾秋在故意拿他取樂。
周拾秋十分真誠地解釋:“我這都是科技與狠活,跟教練不能比。”
然後教練便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似乎在說:“有錢人就是會玩兒。”
這樣友好的互動一直持續了兩小時,周拾秋本還樂此不疲,直到庾林實在等待不下去了,打了個電話過來催促。
一接通電話,庾林不耐煩的聲音便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兩小時前還滿嘴不願意,怎麼這麼久都沒結束?你不會跑哪兒偷吃去了吧?趕緊換回來,你該睡了。”
“什麼偷吃,好好鍛煉着呢!”
周拾秋被庾林說得一陣心虛,偷吃是偷吃,但不是庾林口中的偷吃。
挂掉電話後,周拾秋發現手機裡還有一條未接來電信息,是個沒有錄入的号碼,她全程沉迷健身,竟沒留意到中途有電話打進來。
那号碼不知為何,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興許是詐騙電話?
反正有關工作的電話一般都打給康管家,周拾秋就沒多想,放下手機,送走教練,并跟教練約定,下次鍛煉還找他指導。
教練臉上表情有些複雜,但對于客人的要求不敢當面掃興,勉強笑着與周拾秋道了别。
等到教練走遠了,周拾秋才在手環上提交了任務完成申請。而庾林意識回到身體後,會發現自己依然身處健身房,自然不會懷疑她這兩個小時究竟是如何在摸魚。
有了這樣的應對手段後,周拾秋也不怕庾林今後天天要她當代練了。
回到房間,周拾秋發現自己雙腿酸痛無比,就像是意識将運動後的疲勞帶回了身體。她捶了捶大腿,肌肉的酸脹感異常真實。
一頭霧水的周拾秋走出房間,敲響了隔壁齊绮的房門。
房間裡傳來齊绮有氣無力的回應,拖鞋在地闆上摩擦出要死不活的響聲,過了一會兒,房門開啟,門後是一張被疲憊占據的圓臉。
“庾先生,又幹嘛,我真的走不動了,你沒跑夠就自己跑吧,我是不行了!我也不是你的協議危代人啊,能不能别連着我一起折騰……”齊绮雙手合十,一臉無奈地求放過。
“琦琦,是我!庾木木找你麻煩了?”周拾秋頓時燃起怒火。
“啊,十秋,你可算回來了……”齊绮說着又拖着沉重的步伐,偏偏倒倒地挪回床邊,一頭栽進了被窩裡,趴在床上幽聲說道,“你一直不回來,庾先生沒事找事,拉着我去夜跑,我真是服了。”
周拾秋一臉震驚,“他是不是有病啊,這麼喜歡運動,幹嘛還讓我去代練?”
周拾秋走進房間,一隻腳站立,一隻腳彎曲後擡,手捏了捏小腿肉,顯然突發奇想的運動,讓她這基本不動的身子有些負擔過重。
“不知道,理想者的心思看不懂。”齊绮眼神幽怨地看向周拾秋,“都怪你一直不回來,大概是在你房間等得無聊了吧。我本來不想去,他說你一個女孩子出去不安全,而且他不認路,哎,我隻能勉強答應了。”
“神金……他要是之後一直讓我代練,我不成夜跑健将了……看來下回得在一小時内結束。”周拾秋小聲念叨。
齊绮想到什麼,又撐起身子,說:“夜跑的時候,庾先生跟我打聽你的事來着。”
周拾秋一愣,警覺地問:“打聽什麼?”
“開始也沒什麼,不過是閑聊,大多是打聽我們守舊者平日都有什麼娛樂,跟他們理想者有何不同。”齊绮邊想邊道,“可後來他突然提起五年前,問你以前是不是也借用過别人的賬号當危代人。”
聽到這句話,周拾秋心裡咯噔一響。
庾林到底想打聽什麼?确認她是不是夜白鹭嗎?
是啊,異能如此相似,連進研所都說異能值相同,怎麼會是不相幹的人呢?他确實應該很難相信。
可是,确認她是否是夜白鹭又打算幹嘛呢?舉報拿通緝獎勵?庾林不是缺錢的人吧……
再說,明面上,夜白鹭的真實身份是百泉,揪着她不放幹嘛?
各種疑問在腦袋裡打轉,周拾秋皺起了眉頭,“你怎麼跟他說的?”
齊绮輕輕歎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我怎麼可能告訴他。我說那個時候我們還不認識,但如果你當初真用過别人賬号,肯定會告訴我,既然你沒說過,那肯定是沒有,以我們的交情,你才不會瞞我呢。”
“他信了?”
“嗯,信啦。”
周拾秋松了一口氣,沖齊绮豎起了拇指。
聊了一會兒天,周拾秋手機收到一條消息,又是庾林,内容是通知周拾秋明早到天宮酒店接他去拜訪客戶。
“哎,這破班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周拾秋随意回了一個“哦”字,然後将手機塞回衣兜,長長歎了一口氣,嘴裡嘀咕。
齊绮沖她微微一笑,做了個加油打氣的手勢,鼓勵道:“最後半個月,很快就可以解放啦!”
周拾秋點了點頭,向齊绮道了晚安,随即關上門,回到自己房間,為了明日早起,她得趕緊睡了。也許是運動帶來的疲倦感,讓她很快入睡,這一晚,她睡得格外沉。
翌日上午10點,周拾秋開着車,準時出現在天宮酒店門口。
庾林今日的打扮與平日差不多,卻又讓人覺得哪裡不一樣,就像是不露痕迹的精心打扮。周拾秋呆呆看了許久,終于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庾林居然沒戴圍巾和手套。
當真要回歸正常生活了?
看着庾林在後座落座,周拾秋沒敢多問,隻是确認了目的地,便跟着導航出發了。
車裡沉默了好一會兒,庾林才帶着質疑開了口:“昨天2小時你在健身房睡着了?”
“哪、哪有,别胡說,我、我可全程認真在運動。”
周拾秋有些心虛地瞥了一眼車内後視鏡,一不小心對上庾林的視線,她又慌忙轉移,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