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接近9點,周拾秋是被齊绮和母親的輪番“轟炸”吵醒的。
新年第一天,父母有去山中寺廟上香祈福的習慣,因此周拾秋約了庾林一同前往。
原本8點就該提供叫醒服務的人卻突然爽約,打電話也沒人接聽,這讓周拾秋心覺不妙。
關于身陷連環兇案這種事,周拾秋自然不敢跟家裡人講,隻跟齊绮交代,說是去看看庾林,讓齊绮先陪家裡人去廟裡祈福,當然主要還是為了穩住家裡人。
這邊有齊绮随機應變,周拾秋倒是不擔心,另一邊卻讓她心緒不甯。
齊绮安慰,興許就是睡過頭罷了,庾林戴着手環,若真遇上什麼麻煩,她一定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現在沒消息,正說明庾林是安全的。
這個道理周拾秋自然明白,但依然無法抑制胡思亂想。
大概是因為百泉的警告。
周拾秋來不及化妝就出了門,一路跑到了旅館。
路過前台時,老頭神情恹恹地擡頭瞥了她一眼,接着回頭看了看樓梯方向,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随即搖了搖頭,假裝沒看見似的,重新低下了腦袋。
周拾秋沒多想,徑直上了2樓,來到206房間門前。
房門緊閉着,和她上次來時沒什麼兩樣。
周拾秋喘了兩口氣,逐漸穩住紊亂的呼吸,蜷曲着略微顫抖的手指,敲響了房門。
幾秒鐘過去,房中沒有任何動靜。
不安感在心中愈發濃烈。
她下意識想用異能打開房門,卻在發動異能前一秒及時收手。
如果庾林真遇上什麼麻煩,她得找進研所幫忙,而她的異能隻會産生誤導。
這麼一想,周拾秋轉身沖到樓下,再次回到前台。
“鑰匙,幫我把206的房門打開。”周拾秋語氣冰冷地對老頭說。
老頭有些不悅,頭也不擡地盯着手機,語氣帶着幾分怨氣:“206房客還在,你不會敲門嗎?”
周拾秋本就焦急,被老頭怼了一句,心裡瞬間竄出火苗來,不想與老頭廢話,卻又不敢發動異能,一怒之下,将昨天從庾林手裡賺到的一百支付給了老頭。
聽到到賬一百的語音,老頭頓時換了一張嘴臉。
動作利索地從櫃子裡找到206房間備用鑰匙,起身擡了擡下巴,示意周拾秋跟上。
一路上,周拾秋聽見老頭嘴裡小聲嘀咕,說話很是難聽。
“現在的小丫頭真是大膽,禁仿區的男人死光了嗎?居然敢到旅館找理想者過夜,啧啧啧,世風日下喲。”
“昨晚背地裡偷跑出來的吧?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沒看見?”
“要讓你爸媽知道,肯定打斷你的腿!”
周拾秋不想理他,可他說的話引起周拾秋的警覺。
“你昨晚看到我了?”周拾秋問。
老頭朝她翻了個白眼,面帶讪笑,“以為我老眼昏花,記性也不好,認不出你這小丫頭?但凡走我眼前過一次的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心裡有根弦霎時間繃緊。
她的預感似乎正在應驗,如果老頭沒有看錯,那昨晚百泉一定出現了。
再次回到206房間門前,老頭用備用鑰匙開了門,然後嘴裡念叨着離開了。
周拾秋推門而入,房中的景象将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粉碎了。
房中一切沒有太大的變化,也沒有打鬥痕迹,手機和行李都還在房間裡,隻是住在房間裡的人憑空消失了。
她有些後悔,為何昨晚就那麼放庾林離開?
又或者說,為什麼沒陪庾林回旅館?
當然,這隻是事情發生後,腦子自動複盤産生的懊惱。
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當時的他們,隻沉浸于關系改變的欣喜中,絲毫沒有覺察到危險在靠近。
周拾秋在房間裡打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起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百泉對庾林不利,危代關系會幫她找到庾林。
這一點毋庸置疑,能最快解決麻煩,同時也證明,現在庾林還未遇到生命危險。
如果百泉是想用庾林來威脅她,那一定會跟她聯系。
這樣一來,她會有些被動,除了等待似乎沒有任何應對之策。
當然還有最壞的情況,百泉直接摘掉庾林的手環。
倘若當真發生這種事,那周拾秋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不過按照百泉他們一直以來的手段,在百泉尚不知庾林的協議危代人是周拾秋的情況下,按理說沒有理由故意摘掉手環。畢竟僞裝成自殺,然後嫁禍給危代人,才是他們的作案風格。
思來想去,周拾秋主動聯系了褚成舟,将庾林失蹤的情況進行了交代。
如今,也隻有利用進研所追查了。
這是防止最壞的情況出現。
自從昨日庾林聯系褚成舟後,褚成舟當天就帶着施煦趕到了濱山區。
隻因為昨天一天庾林陪周拾秋跨年,将見面的時間往後推延。兩人本約好今天下午碰面,沒想到約定時間還未到,就收到了庾林失蹤的噩耗。
半個小時後,褚成舟和施煦來到了旅館206房間。
施煦通過嗅覺辨認出三種異能氣息,其中之一是已經明确身份的紀骞宏。
另外兩種,也是連環兇案現場的常駐選手。
周拾秋自然清楚,其中一人肯定是百泉,至于另外一人,身份尚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