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協議危代人就徹底銷聲匿迹。
齊绮說,那人承認盜用了危機管理局賬号賺錢,但并不承認是齊绮的室友。那人無意中撿到定制手環,接了兩次委托,才發現打到賬戶裡的錢自己根本用不了。
随後那人又向齊绮保證,以後不會再随便使用她的賬号了。
此後,那人當真守諾,無論庾林發布什麼委托任務,都不再有回應。
連強制切換都無效,看樣子,那人已摘掉手環。
關于私危協議,仿佛突然成了一場夢,夢裡的一切都不真實,連回憶都變得模糊不清。
不久後,庾林終止了私危協議,徹底為這份錯亂的記憶畫上了句點。不過,那隻定制手環終究被他保留下來。不知何故,大概隻是想留下一份紀念。
雖告别了危機管理局,但鏡中那張臉,總在不知不覺間,闖入庾林的腦海。
午夜夢回時,工作失神發呆時,因别人一句話莫名觸動時……不經意便會浮現,帶着讓他放不下的疑問。
庾林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那人是誰。
後來不死心的庾林借何洲的委托人手環,重返了一次危機管理局。他在任務大廳随意發布了一個任務,隻為再回到那間海邊小木屋。
然而意識轉移後,他發現自己進入了瑞波恩科技精心打造的虛拟度假村……
果然,那間小木屋不是虛拟世界。
但是,庾林不知那小木屋在何處,也不知該從何找起……
大約3個月後,庾林逐漸從那份想要弄清真相的欲望中掙脫,慢慢接受了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這日,很久不曾露面的進研所調查專員又突然登門造訪。
庾林與褚成舟的關系,不過是因為連環兇案見過幾面,他不認為褚成舟隻是閑來無事上門探望。
褚成舟一進門,簡單寒暄兩句,詢問庾林近況後,就徹底暴露了意圖。
褚成舟将手機遞到他面前,眼底含笑,饒有興緻地提問:“最近庾先生有見過這個人嗎?”
庾林随意瞥了一眼,可視線剛落在屏幕上,整個人都僵住了。
屏幕上是一張年輕女孩的半身證件照,面露無所畏懼的表情,冷眼直視着鏡頭,最關鍵的是那女孩他見過。
一瞬間,庾林似乎又回到了三個月前那間小木屋,鏡中的女孩大抵也是這般模樣。
隻是鏡中的女孩虛弱得令人心疼,而照片中的女孩堅韌得如同一盆仙人掌,豎起渾身尖刺,在陽光下綻放出無限生命力。
可照片中那雙眼睛,不,是眼神,莫名與他有些相像。
“這是誰?”庾林神情凝固,不答反問。
“進研所在追查的一位嫌疑人。”褚成舟回答簡單。
“什麼嫌疑人?”
“進化者。”
褚成舟答得坦蕩,庾林笑得不留情面。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進化研究所在全球範圍内興起,他們緻力于研究異能,世間一切超出認知的事件,都會被納入異能研究範疇。
這麼多年過去,對于世上是否存在所謂的進化者,絕大多數人持懷疑态度。
而現在,進研所已經成為時代的眼淚。
各地陸續關停了進研所,淩滬市的進研所也瀕臨解散。
在大衆眼中,這個研究組織一直在浪費納稅人的錢,做着不切實際的事,如果有一天,進研所徹底從世上消失,也許是種皆大歡喜的結局。
畢竟,對世人無用的東西,遲早會被世人抛棄。
庾林問:“你有證據證明這個女孩是進化者嗎?”
褚成舟被問得一愣,歎了口氣,說:“沒有,這照片是她去進研所接受檢測時留下的記錄,可惜,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庾林冷嘲熱諷:“檢測沒問題還能列為嫌疑人,真不愧是進研所,一件人事不幹。”
褚成舟不以為意,“也許她是這世上僅存的進化者之一呢?隻要能找到她,說不定就能證明進化者的存在,讓世界重新回到正軌。”
庾林笑道:“褚專員很執着,有沒有想過換個職業?”
褚成舟耐着性子問:“比如?”
庾林:“探索外星文明,去外太空尋找外星人,應該比尋找進化者容易吧?”
褚成舟笑得不痛不癢,一副不與無知者一般見識的模樣。
“沒見過就算了,如果哪天她出現在你周圍,請務必聯系我。”褚成舟說着遞上一張名片。
庾林沒有當面拒絕,接過名片,若有所思,“你憑什麼覺得我能看見她?”
褚成舟笑得别有深意,“不為什麼,調查專員的直覺?”
“呵,慢走不送。”
名片被随意扔進了抽屜,庾林目送褚成舟走出了店門,他看到街對面站着一位女專員,手裡撐着遮陽傘。當褚成舟靠近時,女專員沖褚成舟搖了搖頭,然後兩人并肩離開了。
他為什麼在意識轉移時,又為何會看到照片上的女孩呢?
原本已經淡忘的困惑,又重新盤旋在腦海中,可他如何也沒能将曾經夢境般的遭遇告訴褚成舟,不知緣由。
也許,是怕進研所的瘋子會纏上那個女孩。
進化者,當真存在嗎?
不管是否存在,似乎都不影響他的生活。可生活好像總少了點什麼……
搬到禁仿區後,庾林迎來了在禁仿區生活的第一個生日。
這一天,康管家送來了各方送上的賀禮,有合作商獻殷勤,有客戶表達感謝,還有同事朋友聊表心意。
庾雙還為他準備了生日晚會,庾林不好拂了一番好意,這也是庾林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返回自由區。
來參加晚會的多是同事和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