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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走到外面就看見初初站在貴賓室門口,一臉焦急的神情。我趕緊理理衣服朝她走過去。
她看見我吃了一驚:“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起來有多狼狽,但估計是體面不到哪裡去。我隻好敷衍她說:“沒什麼,剛剛摔了一跤。”
“我剛剛在找你,找不到急死我了。飛機開始登機了,我們要快點,否則就來不及了。”
我立刻拿起行李說:“那我們走吧。”
她愣了一下,說:“趙...”
我心頭一陣煩躁,抓住初初的手直接往外走:“不用管他,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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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是用小跑的速度奔到登機口。到了那兒一看,我的航班已經開始登機了。我想也沒想,拉住初初的手就開始排隊。
初初跟着我一路奔過來,一張臉喘得紅撲撲的。她苦笑着對我說:“我們怎麼搞得跟逃難似的。”
我知道她心裡不太高興,但事到如今我連解釋的心都沒有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快點登上飛機。
幸好等待的隊伍不長,我和初初很快就坐上飛機。直到我的屁股正式碰到座位,并且親手把安全帶扣子系好的那一刻,我的心才算真真正正地安穩下來。
可惜這種安穩隻持續了兩秒。到第三秒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我懷着一顆驚恐的心朝屏幕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個人打來的。
我想也沒想,立刻按了挂斷鍵。
過了一秒,微信消息來了:
Z:小羽,你上飛機了嗎?
Z:一會到了給我發個信息好嗎?
我沒理他。過了片刻趙海北又發了一條。
Z:小羽,剛才是我太沖動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越看心裡越煩,身體裡似乎滾着一個不斷膨脹的火球,憋得我渾身透不過氣來。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把手機關了躺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但眼睛一閉,腦海裡全是剛才休息室廁所裡發生的一幕,趕不走消不退,就像《三體》裡描寫的視網膜上的倒計時一樣,在漆黑的眼前不斷回放着。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耳邊傳來初初溫柔的聲音。我睜眼一看,初初正在好奇地打量我。
“你怎麼了?”她眼神裡全是關切。
初初的眼睛不算很大,但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每次和她的眼神對視都能帶給我一種平靜的感覺。這次也不例外。
“我沒事,”我捏一下初初的手背,輕聲安慰她。
她疑惑地問我:“你是不是和趙海北吵架了?”
我聽到這名字,心裡壓過一陣煩躁,下意識抱怨:“不要提他。”
初初抿一下嘴唇,苦笑着搖搖頭:“你們兩個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
我心裡煩躁,生平第一次有想和初初大吵一架的沖動。初初笑着握緊我的手,湊過來飛快地在我側臉上親了一下。
初初和我一樣性格偏保守,很少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麼親密的動作。我一下子愣住了。
正好這時有個空姐路過,被她看見我兩親熱的樣子。她笑着朝我和初初撇一眼,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走了。
我的滿肚子怒火登時化為一灘柔情,剛才的煩惱也暫時被我抛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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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小時後,飛機落地。我和初初從機場打車回家。
一回家我打開手機,六七條信息一起湧進來,信息的主人都是同一個人。
Z:小羽,你到家了嗎?
Z:我剛查了一下,北京今天天氣有點冷。你下飛機添件衣服,小心别凍感冒了。
Z:我到家了,晚上吃了頓烤肉外賣。挺好吃的,不過我不敢多吃,怕長痘(烤肉圖片數張)。你今天晚上吃什麼?
Z:小羽,你還在生我氣麼?不然等會我們電話聊聊好嗎?其實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本來打算這次在劍橋告訴你的,但是沒找着機會。小羽,我們兩之間有很多誤會,我想好好和你解釋一下。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Z:小羽,你應該到了吧?北京冷嗎?冷的話别忘了多穿點。
Z:給你看張照片(我的側影一張)。在Sheep’s Green我偷拍的,我明天去把它印出來挂在我書房裡。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我也印幾張寄給你。
我越看心裡火越大,忍無可忍給他發了一條:趙總,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發信息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