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肖宇航沒打算出門。
他靠着懶人沙發,打開投影儀,找了部安靜的紀錄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不約片刻,程濯洗完碗從廚房出來。
他身上系着的藍色圍裙沒來得及解開,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肖宇航突發奇想地叫住人,問:“……你是不是瘦了?”
說完眼神長久地停在程濯的臉上,腦子裡浮現出昨晚他夢醒時睜開的眼睛,裡頭布滿血絲。
程濯長了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眼珠黑溜溜的,眼白清澈;兩扇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像蝴蝶的翅膀。
情到深處時,肖宇航總是會忍不住俯身親上好幾回。
這個時候的程濯是脆弱的,睫毛被淚水打濕,光潔的皮膚白得像琉璃,讓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絲破壞欲……
見他這麼問,程濯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解釋說,“可能吧,這段時間課題組忙……沒辦法。”
就好比昨天,他本可以早些出發的,卻因為同組的搭檔臨時請假,無可奈何地又頂了半天的班,所以回到家才會累得昏睡過去。
肖宇航認真聽着,莫名其妙地問了句:“……好端端地你為什麼要幫她的忙?”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那個所謂的搭檔就是跟随程濯一同來雲城讀研的女生。
她對程濯的心思昭然若揭,也就程濯還一知半解,像塊不開竅的木頭。
畢業前夕,肖宇航提前空出時間來海大接他,幫忙一塊兒收拾行李。
傍晚時分,車子停在海大南門的宿舍樓下,肖宇航坐在車内耐心等待。
這裡距離程濯的學院樓相隔兩條路,腳程最快不過五分鐘。
天熱,他窩在車廂裡一邊吹着冷氣,一邊盤算着該送程濯什麼畢業禮。
沒等理出頭緒,不遠處的人行道盡頭迎面走近一對男女。
女生長得膚白貌美,黑長直的秀發被晚風吹起,一雙大長腿十分惹眼。
她身旁的男孩模樣清秀,身姿挺拔,笑起來時眼尾微微向上揚,好看極了。
兩人說話間,女生的手肘時不時觸碰到對方的臂膀,借機發生肢體接觸。
程濯傻乎乎地看不懂對方的意圖,反而還正義凜然地将人成功“護送”回了宿舍。
肖宇航在駕駛座上觀摩了一出好戲。
等到程濯的身影從女生宿舍樓出來,他不疾不徐地摁響喇叭,示意對方趕緊上車。
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程濯呆愣了好一會兒,輕蹙着眉小步跑近。
車門一關,肖宇航聞到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清甜的桃子香。
程濯輕輕地舒了口氣,朝他露出一個含蓄的笑。
收回思緒,肖宇航打着方向盤,佯裝不經意地問他,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誰。
程濯仰頭喝完瓶裡的水,擦了擦嘴巴,毫不設防地和他交代清楚。
倆人同屬一個學院,公開課又是同班同學,關于考研志願更是不謀而合地想到一塊兒去了。
肖宇航平心靜氣地聽他把話說完。
有那麼幾個一晃而過的瞬間,他忽然生出某種錯覺——程濯會不會更喜歡女人?
“你在說什麼啊?”程濯眨了眨眼在他身旁坐下。
身上的圍裙已經解開,隻穿了一套單薄的居家服。
肖宇航感覺到他的腳丫貼着自己的小腿肚,冰冰涼涼的。
像是在有意讨自己開心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反複摩挲着。
他突然就不說話了。
似乎是在考量着什麼,繼而又朝程濯勾了勾手指問,做嗎?
很快他們又親在了一起。
紀錄片接近尾聲,字幕上滾動着工作人員的姓名。
透過微弱的餘光,肖宇航辨認清了他的臉。
衣服脫到一半程濯就忍不住了。
他的雙手死死地環住肖宇航的後頸,努力地仰起頭去吻對方的唇。
身體被過度開發到了極限。
失神之際,程濯小口小口地吐着氣,重重地弓起身子,唇角溢出細碎的歎息。
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肖宇航蹙着眉,伸手捏住他脆弱的頸子。
指節覆在上頭,像在撫摸一塊柔軟的絨布,反反複複,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