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川每月毒發一次,可一次卻要忍受五日蝕骨灼心之痛。
血蠱的最後一日,元祈靈息損耗嚴重,趴在謝逢川肩上氣喘籲籲。
謝逢川知道,這是元祈耗盡了靈息,過于痛苦才會發出的聲音。
隻是他實在不理解,元祈雙修時這麼喘就算了,為什麼給人解毒還要這麼喘。
謝逢川閉上眼,手上撥動着白菩提,嘴裡默念着清心經,去抵抗那又嬌又媚的喘息聲。
元祈卻突然蹭了過來,碎發蹭着他的下颌,好像什麼毛茸茸的小動物。
嘴邊突然觸到一片清涼,柔軟的指腹輕輕的摩挲着他的唇角,一個香甜的果子被推進了他的口中。
謝逢川下意識用舌尖去推。
“不…不要…”元祈着急道,這聲音染上了泣音,莫名讓人有種想蹂躏的沖動。
謝逢川的舌尖在那香甜上的果子滾了一圈。
元祈的指尖不小心往裡伸了些,碰到了謝逢川的舌尖。
謝逢川瞳孔震顫,臉色倏然變了,舌尖抵着果子和元祈的手指,不許它們再進一步。
元祈卻一把捂住了他的唇,柔軟的身體無力貼在謝逢川胸口,口齒不清道:“你嘗一嘗,這是我給你摘的野生杏果,很甜的。”
果皮被強迫咬破,香甜的汁水充斥謝逢川整個口腔。
太甜了,甜到讓謝逢川覺得這不是一件合理的事,這世上不該有這麼甜的東西。
而元祈早就精疲力盡,看見謝逢川吃掉了他摘的野果,很開心的笑了起來。
隻是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
眼見指尖最後一絲靈力渡入謝逢川的身體,元祈松了口氣,沉重的閉上了雙眼。
隻是他的手指還無意識抓着謝逢川胸前的衣衫,含含糊糊道:“謝…謝逢川,其實就算是魔…人,也會有好魔人的吧…”
…
山洞裡的夜很沉,謝逢川緩緩垂下眼,隻見紅發帶落在元祈昏睡的臉上。
元祈生得一張過于驚豔的臉,皮膚白皙而又細膩,濃密的睫毛安靜的搭在眼睑下。
他的頭發是細軟的棕色,此時全都鋪散開來,柔順而又恬靜,鬓角的碎發貼在他汗涔涔的臉頰上,就好像剛從水裡撈上來一番。
莫名有種妖冶的美。
謝逢川眉頭緊蹙,下意識就要把元祈推下去。
可元祈卻突然難受的嘤嗚了一聲,嫩紅的舌尖在唇瓣間若隐若現,手指無力的抓着他的衣角,濕透的羽睫輕顫,像虛弱的小動物般縮在他懷裡。
“不…不要讨厭我……”
謝逢川挺直的背脊有些僵硬,神情中透着難見的茫然,手中的白菩提已經被他撥動了上十個來回。
餘光裡卻瞥見青石上有塊水綠色手帕,上面放了一大堆豐.滿碩大的野杏果。
香甜的果香彌漫整個山洞,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麝香味。
謝逢川深吸一口氣,終究沒把趴在他懷裡睡得很沉的人推下去。
…
元祈是被咯醒的,嘴角處酸酸的,而且臉上更是冰涼涼的。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隻見自己竟然是以臉朝地的姿勢睡在謝逢川腳邊。
他明明記得自己暈過去之前,是倒在謝逢川懷裡的!
謝逢川不會趁他暈了,就把他推開了吧!
哼!真是過分!怎麼說他也辛辛苦苦給謝逢川解毒了吧!
元祈慢吞吞的爬起來,眼裡滿是怨恨和委屈,瞪了眼閉眼打坐的謝逢川。
見謝逢川不理他,又扶着牆晃悠悠的回到小窩裡吸收上次的精元。
…
大概四個時辰後,元祈吸收完畢,抵去給謝逢川解毒時耗費的靈氣,他現在剛好到金丹初期。
雖說修為不漲反降,但元祈已經很滿足了,捂着肚子很是幸福和安甯。
突然,“咕噜咕噜”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幸福和安甯。
元祈紅着臉垂下腦袋。
他餓了。
雖說金丹修為的修者是可以辟谷的,但元祈剛到金丹不久,且他之前是個現代人,就更不能适應辟谷這種不健康的飲食方式了。
但酸果子已經吃完了,芥子袋裡也沒有什麼可以果腹的東西。
要是現在能有一隻香噴噴的烤雞就好了,焦脆酥香,一口咬下去油香四溢。
元祈舔了舔唇,唾沫在嘴裡瘋狂分泌。
“吱吱…吱吱…吱吱…”隐秘的石縫中,傳來小老鼠的叫聲。
聽說小老鼠烤熟後和雞肉是一個味道。
但那是老鼠诶…
元祈捂着肚子,在節操和口腹之欲間選擇了後者,貓着腰起身,一把抓住了石縫中掙紮個不停的小老鼠。
他提着小…胖老鼠的尾巴,眉稍微微上挑。
這小老鼠竟然是一隻冰雪可愛的錦毛鼠,它兩腮鼓鼓,兩隻小耳朵毛茸茸的,身上的皮毛柔軟而又蓬松,四隻腳墊也很有肉感。
一看就很好吃!
元祈咽了咽口水。
錦毛鼠看着面前那雙眼放精光的狐狸眼,眼裡流露出恐懼,兩隻小肉墊吃力的合在一起,似乎是一個求饒的手勢,“吱吱…求求…不…不要吃我…”
元祈愣了愣,竟然還會說話?
不過也是,這秘境可不是普通的秘境,老鼠當然也不會是普通的老鼠啊。
吃了說不定還能修為大漲呢。
他提了提錦毛鼠的尾巴,很是仗勢欺人道:“碰到我,那就算你運氣不好了!我可不是那種因為鼠鼠可愛就不吃鼠鼠的人。”
“吱吱…”錦毛鼠慌亂扭動着肉滾滾的身軀。
元祈哼着小調,着手準備烹饪流程,卻突然發覺不遠處有道不滿的目光正盯着他。
元祈轉眸,就對上了謝逢川那雙淡漠而又疏離的眼眸。
他瞬間像被老師抓到正在做壞事的學生,把剛要架在木棍上烤的錦毛鼠塞進了芥子袋裡,心虛道:“司命大人…”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