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蔣辂年幾乎連想都沒想,立馬就說。
一聽他拒絕地竟然這麼幹脆,陳餘心裡立馬就急了。“為什麼?你好歹先考慮一下然後再回答我。實在不行錢我照給,人我退回去行不行?”
退回去?蔣辂年的腦神經被這三個字刺激的不輕。陳餘到底把自己當什麼了?說要談戀愛的是他,現在莫名其妙說要退貨的也還是他。距離兩人談好價錢這才過去幾個小時?他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善變?
蔣辂年有些不太高興,将身體猛地轉到了牆那邊,不再理會陳餘了。
見他這樣,陳餘也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趕忙開口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要耍你,我隻是……”
陳餘的煩躁肉眼可見。他是真的想讓蔣辂年早點兒攢夠錢然後早點兒回學校上學。但腦子裡又實在想不出這些話到底應該怎樣去跟蔣辂年說。如果直接說自己已經知道蔣辂年家裡的情況了的話,那蔣辂年會不會覺得自己看不起他,或者是在可憐他?從而就更不願意搭理自己了?
“哎……”陳餘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早知道自己今天就因為聽蔣辂年的話不出去喝酒。那樣的話,他就不會那麼碰巧在外面遇到李大哥,也就不會知道蔣辂年的那些家事。更不會現在愁得連覺也睡不着了。陳餘内心瘋狂吐槽道。
但吐槽歸吐槽,關于蔣辂年回學校的事陳餘早晚都得跟他說清楚。所以沉默了半晌後,陳餘終于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蔣辂年背上點了點。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之後,蔣辂年的身體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回歸了正常。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收回我說過的那些話,我其實就是想問問你,既然你說你是在讀大學生,那現在這個季節你難道不用去學校上學嗎?這樣跟我一直待在一起,不會耽誤你畢業嗎?”雖然陳餘已經知道蔣辂年現在到底為什麼會在這兒了,但他最終還是選擇用一種極其委婉的方式對蔣辂年開了口。
蔣辂年并沒有立刻回答陳餘的問題。陳餘說完之後,他突然就翻了個身,兩張臉對在一起的時候,陳餘清楚地看到蔣辂年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過去。
“你很擔心我嗎?”蔣辂年輕聲問。
陳餘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陳餘甚至都能清楚地聽見蔣辂年的心跳聲。
“那個……我就是随便問問。”陳餘閉了閉眼,試圖将這個問題給糊弄過去,但蔣辂年卻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陳餘。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蔣辂年不依不饒道。
陳餘發誓,這種跟别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的近距離接觸,這輩子活到現在為止他還是第一次經曆。
“我……”陳餘有些結巴。“我口渴。”幾秒過後,他總算憋出了一句。
見陳餘似乎并不想回答,蔣辂年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靠在床上靜靜地陳餘的臉看着,但就在陳餘以為他接下來會閉眼睡覺然後不再理會自己了的時候,蔣辂年卻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緊接着,他就在陳餘的注視下跑去屋裡另一邊給陳餘倒了滿滿一大杯水。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對我的學業感興趣,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自從我跟你見面的那一刻起,我所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包括我的身份,包括我說我會照顧你一直到你離開這兒。也包括我說我願意當你花錢雇來的男朋友。這裡面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蔣辂年站在床邊,一臉認真地對陳餘說。
陳餘有些沒反應過來,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蔣辂年的臉。一直到蔣辂年低頭吻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還處于一種懵圈狀态。
“陳餘,我沒有騙過你。”嘴唇與嘴唇短暫觸碰過之後,蔣辂年俯身湊到陳餘耳邊輕聲說。
陳餘徹底呆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作何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伸手将蔣辂年推開。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迷迷糊糊中,陳餘腦海裡就隻剩下了一句話,那就是蔣辂年剛才好像吻我了。
見陳餘呆愣愣的,蔣辂年也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沖動行為了。但親都已經親了,哪兒還有什麼後悔的餘地。
“喝完了嗎?喝完我幫你把杯子送回去。”原地站了幾秒後,蔣辂年開始試圖将陳餘的注意力轉移到别的地方,故意指着他手中的杯子說。
“啊?還沒……”陳餘應了一聲,十分木讷地舉起蔣辂年遞給他的那杯水喝了一口,但也僅僅喝了一口,他就又将杯子重新遞到了蔣辂年手中。四目相對間,陳餘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尴尬。
大約一分鐘之後,蔣辂年終于又一次躺回了床上,二人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全都十分默契地盯着天花闆看。
“剛才……”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餘終于緩緩地開了口。
“剛才對不起。”幾乎是陳餘開口的同一時間,蔣辂年便也開了口。
一聽他道歉了,陳餘立馬就不說話了,四周的氣氛尴尬到簡直令人窒息。但也許是怕陳餘會誤會自己道歉的原因,片刻後,蔣辂年還是忍不住開口補充道:“跟你道歉不是因為我剛才親了你,而是因為我在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或者是經過你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親了你。”
他的話令陳餘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兩個……有什麼區别嗎?”反應了幾秒後,陳餘一臉蒙圈地問。
見陳餘的狀态看上去似乎不像之前那麼呆滞了,蔣辂年立馬便又将身體朝着陳餘那邊轉了過去。
“有。”蔣辂年點頭。
“親你是因為我想親你,但我後來跟你說對不起,是因為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在沒告訴你的情況下就突然親你。”
“換句話說,想親你是一定的,隻不過是時機問題罷了。”蔣辂年噙着笑,在陳餘耳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