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餘比起來,蔣辂年似乎要更喜歡那張照片一些。張妮妮才剛将照片擺在桌上,蔣辂年的手便已經朝那邊探了過去。照片上,陳餘雖然一臉的不情願,但總的來說表情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蔣辂年将照片舉着手上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而後才轉頭對着陳餘說:“你還挺上相的,比我強。”
陳餘哼了一聲,看不出到底是喜是怒。隻不過那頓飯一直到最後,他都始終沒有再看過那張照片。
……
上午十點,天氣一反常态,變得出奇的熱。四人頂着大太陽一臉疲憊地朝着與家相反的方向走去。為了不讓陳餘感到太難受,蔣辂年一早就主動承擔起了給他拿外套的任務。但悶頭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陳餘身上那件衛衣還是有些微微發了朝。
“還要走多久?”走到大約一半的時候,陳餘就已經忍不住開始拉着蔣辂年問了。
為了能讓陳餘以及路好他們的旅程變得更加充實,蔣辂年這些天一直在尋找當地那些不被大衆所熟知,但卻能供人旅遊的地方。但很可惜,幾天找下來,他就隻找到了這麼一處宣傳圖片看起來勉強還算不錯的地方。
“快了,再往前走差不多兩公裡。”蔣辂年悶聲說。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一處才剛開發不久的,模式類似于濕地公園跟動物園合二為一的地方。因為平時基本沒什麼人來,所以出租車司機就同意将他們幾個放在園區的最外層。蔣辂年本以為這個園區的占地面積并不算太大,入口處應該不會太深。但事實證明,他對這個園區簡直一無所知,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壓根兒連入口的影子都還沒摸着。
一聽還有兩公裡,陳餘立馬就不幹了。他嚴重懷疑蔣辂年又是在故意整自己。這麼遠的路,他一個快三十歲的大齡青年,怎麼可能能跟路好還有張妮妮那種,動不動就能繞着操場跑二十幾圈的人比?
“我不走了。要走你自己走。我今天的運動量已經耗完了,我要回家。”陳餘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其實不隻是他,走到一半的時候,蔣辂年心裡就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選這麼遠的地方。明明帶陳餘他們去家附近那些熱鬧的地方簡單逛逛就好,自己卻偏偏要找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下好了,陳餘心裡肯定又要覺得自己是在故意跟他對着幹了。蔣辂年心想。
“也行,你先坐着歇一會兒,我去前面看看還有多遠。”猶豫了片刻後,蔣辂年妥協道。
陳餘看上去似乎并不想搭理他。蔣辂年在原地十分尴尬地站了幾秒,而後轉身跟路好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就繼續往前走了。但誰承想,他前腳剛一走,張妮妮後腳就叫喚着想上廁所。無奈之下,路好隻好先帶着張妮妮去附近找廁所。但他們一走,路邊立馬就隻剩下了陳餘自己一個人。
“哎……”陳餘狠狠歎了一口氣,緊接着便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給陳夏打電話吐槽一下她給自己找的這個黑心導遊。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光顧着跟蔣辂年瞎扯了,壓根兒就沒給手機充電。
“媽的……”陳餘口中飙了一句髒話,低頭一臉煩躁地盯着自己手裡的那塊兒“闆磚”。幾秒過後,他突然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然後便頭也不回地朝着與路好他們相反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另一邊,蔣辂年獨自一人順着那條石子路又往前走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分鐘之後,他總算遠遠望見了園區的入口。
“往前再走十分鐘就是入口,我在這裡等你們,但别讓我等太久。”入口處,蔣辂年低着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停地滑動着。他将短消息分别發給了陳餘,路好,以及張妮妮三個人。很快,路好跟張妮妮就都有了回複,就隻剩陳餘那邊還遲遲不見動靜。
路邊的石頭上,蔣辂年坐在上面一臉凝重地盯着自己的手機看。沒得到陳餘的回複令他有些擔心,但轉念又一想,陳餘也可能隻是單純地不想搭理自己,更何況自己走之前都跟路好交代過了,讓他一定要看着陳餘,所以陳餘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到這兒,蔣辂年那顆懸着的心終于稍稍放松了些。他将手機收起來,開始四處觀察周圍的環境,腦中還在不停地梳理着早飯時分他在網上看過的那張園區路線圖。但就在他心中暗暗慶幸待會兒絕對不會再被陳餘嫌棄了的時候,目光卻突然瞥見了不遠處,正在向他走來的,路好還有張妮妮的身影。
“嗯?”蔣辂年喉嚨中不由得發出了一聲疑問。
他們三個難道不是應該一起過來嗎?陳餘呢?陳餘上哪兒去了?蔣辂年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怎麼就你們兩個?陳餘呢?他沒跟你們一起嗎?”蔣辂年朝着路好他們走過來的方向大步邁了過去。在确定陳餘真的沒跟他們一起找過來之後,蔣辂年立馬就對着路好問。
見蔣辂年一臉的着急,路好也有些慌了神。
“我不知道啊,剛才你走之後妮妮突然想上廁所,然後我就帶着妮妮從旁邊那條小路找廁所去了,等我們再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原來的地方已經沒人了,恰好當時你又給我們發了短消息,我就以為是陳餘嫌我們太慢了,所以他自己先過來找你了,也就沒再往心裡去,就帶着妮妮一起趕過來了。”路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