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床上接着睡覺的,但就在門推開的那一刻,陳餘的視線卻突然瞥見了不遠處那個不知道被誰放在衛生間地上的黑色包裹。
這個包裹……
陳餘眉頭微皺。
好像從昨天晚上開始這個包裹就一直在這兒。陳餘心想。
可昨天晚上明明是夢……
記憶伴随着那個黑色包裹不停地往前推着。與此同時,陳餘的心似乎也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難道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嗎?為什麼?為什麼夢裡的黑色包裹會真的出現在自己卧室裡?
陳餘緩緩地蹲了下去,伸手在那包裹上輕輕推了推。
“奇怪……”他小聲嘟囔了一句。
那包裹雖然看上去不起眼,也不值什麼錢,但裡面裝着的東西卻非常的重。以至于陳餘一隻手根本就推不動它。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難不成真是陳夏放在這兒的?”陳餘從地上站起來,邊往床的方向走邊嘀咕。
但下一秒,他就猛地發現,自己床上似乎正坐着一個什麼人。
那人背對着他,雖然身形看上去很熟悉,但乍一發現的時候還是将陳餘吓了一跳。隻見他大叫一聲,整個人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就向後跳了過去。
但很遺憾,陳餘身後什麼都沒有,就隻有一堵牆……
“啊……”
陳餘被自己撞得不輕,再加上他身體在此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問題,經過這麼一撞,他整個身體立馬就弓了起來,緊接着,人就已經跪在了地上。
見狀,蔣辂年趕忙從床上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沖到了陳餘身旁。
一時間,他也來不及去問陳餘剛才到底去哪兒了,就隻顧得查看陳餘到底有沒有被自己撞壞了。
“你沒事吧?頭疼不疼?胳膊呢?還有膝蓋?”蔣辂年一疊聲問。
陳餘跪在地上,突如其來的驚吓以及撞擊令他的心髒怦怦直跳。隻見他伸出手,當着蔣辂年的面緩緩地捂住了自己的心髒。良久之後,他口中才終于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我沒事。”他咬着牙說。“就是心跳有些快。”
聽他這麼說,蔣辂年那顆懸着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些。
他伸手将陳餘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不等陳餘反應過來,蔣辂年就已經将他整個人騰空抱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床上,陳餘一臉疑惑地盯着蔣辂年的臉問。
窗邊厚實的遮光窗簾将卧室裡的光遮住了一大半,陳餘透過自己面前那無比昏暗的光線望着蔣辂年。
他這才終于反應了過來,原來昨天晚上自己不是在做夢。蔣辂年真的找來了。
“昨晚……”陳餘讷讷地開了口。
昨晚的事陳餘記得并不真切。他依稀隻記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跟蔣辂年道歉,至于别的……陳餘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昨晚你發燒了。”蔣辂年接過陳餘的話茬,對着他輕聲說。
陳餘沖他點了點頭。明明沒見面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有一萬句話要跟對方說,但現在見到了。陳餘卻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也許是察覺到了陳餘的窘迫,蔣辂年沒再多說什麼,就隻是扶着陳餘慢慢地躺了下去。
“餓嗎?想吃什麼?”等陳餘徹底躺平之後,蔣辂年才問。
他總是這樣,總會在陳餘喝多了酒或者生了病的時候坐在床邊一臉溫柔地問陳餘餓不餓。
這種感覺,對陳餘來說,無疑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樣舒适。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關心陳餘餓不餓,除了蔣辂年。
就連陳夏,她也隻會在每次數落完陳餘喝酒的事之後順嘴問他一句而已。
但蔣辂年不一樣。
他不嫌棄陳餘總是喝酒,似乎也不想過問陳餘到底為什麼會那麼頻繁地跑去喝酒。
他就隻是單純的,想關心陳餘,想讓陳餘吃飽、穿暖、過得不那麼艱難而已。
“蔣辂年。”陳餘眼角有些微微泛紅,從被子底下探出來的那隻手悄悄地勾住了蔣辂年褲子上的裝飾。
“我想你。”陳餘輕聲說。
聽見那三個字的時候,蔣辂年先是一愣,緊接着,他臉上便揚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就仿佛這些天以來,他所受的所有委屈與疲憊全都會因為陳餘這句短短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一樣。
“我知道。”蔣辂年說。
“昨天晚上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知道了。”
話音剛落,蔣辂年便低頭在陳餘額頭上輕輕吻了吻。
他望着陳餘的臉,就像是在望着一件失而複得的珍貴寶物一般。就連看向陳餘的眼神,都是那麼得溫柔且小心翼翼。
“陳餘我想知道,要是我非常聽話的話,你以後還會再雇我做些什麼嗎?”蔣辂年将頭輕輕地埋進了陳餘枕頭裡,用一種帶着濃重讨好意味的語氣對着陳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