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餘人本是來捉小道士的,雖然任務沒那麼緊迫,但也不想在此浪費太多時間。
于是,等一衆人出來後,那人先甩起了鞭子,嘴裡還嘲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出來的滄溟劍法,今天老子就給你抽回去,别什麼玩意兒都出來現眼!”
淩澈迅速閃開,嘴裡哼道:“最好記住你說的話!”,然後用“六月息”開路,幾息功夫便閃到那人背後。
淩澈愕然:這人功夫不行啊,就這樣露出了後背給我,難道剛剛低估錯了?實際竟是高估他了嗎?
鞭子更适合遠抽,近身便有些施展不開,淩澈也想到了此處,便又跳開,離此人遠了些,方便他甩鞭子,不然自己如何練練其他幾式劍法?
淩澈曾想過:舅舅說,自己挨打挨少了,這話沒錯,但自己可不想挨打,但劍總要練的不是?
于是淩澈為了抓住每個可以“挨打”的機會,無論對方是誰,都會找出對方的優勢,讓其發揮所長,以便和自己對打。不然以淩澈那聰慧勁兒,打敗對方的方法簡直數不勝數。
那人見淩澈跳開,心下一喜:果真是個傻子!于是又甩起鞭子,鞭如長蛇,向淩澈胳膊卷來,淩澈飛身躍起避開,随後卷起劍氣,一招“扶搖”使了出來,長鞭一時抵不住,“當啷”一聲被卷飛了出去。
淩澈大驚:鞭子怎麼就脫手了!!我的劍招還沒練完!
那人也大驚:剛剛那是什麼劍招?竟打的我拿不住鞭子?
淩澈停下,抱怨道:“重來重來,你怎麼回事?連自己吃飯的家夥事兒都拿不住?”
那人一聽,心下忖道:難道剛剛是我的錯覺?竟是我自己沒拿住麼?
那人撿回鞭子,還在手上纏了兩繞,以免再出現剛剛的情況,這次依然先将鞭子甩出,隻聽“啪”的一聲,不過這次是向淩澈的腦袋抽去,淩澈一個後仰,随後擡劍攪向長鞭,那人見長鞭被劍攪住,便拉扯收回,淩澈順勢翻身躍起,又是一招“扶搖”式,呼嘯着卷向那人,那人隻覺周身被劍鋒包圍,刮的自己心驚膽戰,哆哆嗦嗦的想:就是這招!就是這招!剛剛卷我鞭子,現在要來卷我!
還沒哆嗦完,隻覺自己忽然飛起,似有無數個劍尖在臉上身上來回刮,最後連帶着鞭子,一道被甩飛出去。
淩澈還劍入鞘,不禁歎氣:“這人不禁打,不适合練劍。”
自此之後,淩澈将遇到的人大緻分為兩類:一類是禁打的,适合練劍。一類是不禁打,不适合練劍,要創造條件去練。
但無論适不适合練劍,都要挨打,挨淩澈的打。
淩澈看向其他十餘人,朝他們擡擡下巴,說道:“一起上吧!”
那十餘人也甚是聽話,紛紛拔出劍來,一窩蜂的向淩澈砍去。淩澈見這架勢,就知道,這些人的武功大概沒比持鞭那人好多少,隻不過那人架勢擺的更足些,容易唬人。
淩澈想,那就試試“狂風卷浪”能不能把他們卷飛,淩澈提劍,先是輕松避過幾人砍過來的劍鋒,然後一招不太熟練的“狂風卷浪”,卷向十餘人中,十餘人雖沒被卷飛,也被卷的七零八落,淩澈看着手中的劍,搖頭道:“威力不夠啊!還得再練!”
淩澈幾人準備出發,即将上馬又想起什麼,轉頭對那些東倒西歪的十餘人說道:“今日打你們的,是滄溟劍第十代傳人——淩少俠!記住了嗎?”
這十餘人已然沒了一開始的趾高氣揚、來勢洶洶,現在如王八一般縮頭縮腦,期期艾艾的說道:“記住了!”
淩澈點頭,和昨日夜裡如出一轍,說道:“重複一遍!”
十餘人迫于威壓,又斷斷續續的重複了一遍。
這番打鬥都被老眼昏花的齊掌櫃看在眼裡,一時竟激動的不能自已,健步如風的奔到淩澈跟前,抖着牙花子說道:“少閣主!你這、說的可是滄溟劍?”
淩澈十分擔心齊掌櫃把牙抖出來,于是快速的回答道:“正是滄溟劍……”還待要把滄溟劍介紹一番,便被齊掌櫃一連三個“好”打斷,齊掌櫃道:“少閣主遊曆回來,路過此處,定要再來找我老頭子,咱們好好的喝一杯。”
淩澈不明所以,想着齊掌櫃終究是老了,昨天一到玉箫樓,就給齊掌櫃展示了自己的名号,結果齊掌櫃今日才反應過來,也不知齊掌櫃的那一摞賬冊,算了有多久了。
淩澈心下感歎,嘴上卻說着,“齊掌櫃,您好好吃飯睡覺,那賬本給别人算,也是一樣的,等我回來再給您展示滄溟劍法。”
齊掌櫃又是連說三聲“好”,渾濁的眼睛都清亮了許多。
淩澈幾人終于上馬,穿過威洲城,出了英雄關,向西而去。
英雄關,威洲通往西北的關口,威洲英雄頻出,曆朝曆代,從未出現棄關而逃的守将。
英雄關外,風景遼闊,卻也蒼涼,西風烈烈,草木枯黃。
時值秋季晨初,吸口氣都是清涼冷冽的,淩澈看向遠處塵沙千裡,不禁想道:阿槐就是在這樣的地方行軍打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