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聽了一耳朵,着實有些驚人!”
“少閣主還是自己親自去聽一下。”
“我們是學不出來的。”
淩澈:……
淩澈艱難的出聲:“你們去聽了?”
四人齊齊點頭。
淩澈看着四人,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一言難盡。
恍然間,淩澈想到了舅舅,舅舅好像就經常一副這樣欲言又止的神色看着自己,淩澈不禁反思:難道那時舅舅看自己,就像自己看着現在的金木水火一樣嗎?
淩澈問了四人那女子和大漢的房間,便和楓槐序悄悄摸了過去。
雖然已經十有八九确認那就是太子,但還是十分謹慎,萬一對方不是太子,真是女子,大半夜的潛入房内,這就說也說不清了。
于是二人準備先去大漢的房間。
淩澈和楓槐序到了四人說的樓層,有些驚訝,那大漢竟把整層都包了下來,如果這大漢真的是那四大護法之一的玄鷹,那功夫自然不可小觑。
淩澈眼睛一轉,拉着楓槐序随意進了一間房間,特意弄出不大不小的聲音,進入房間後,又從窗戶輕輕翻了出去,蹲在暗處看着這一整層。
不一會兒,那大漢就從房間推門而出。
隻見那大漢面部方正、蒼髯如戟、倒眉豎發,正是玄鷹。
淩澈沖楓槐序挑了挑眉,楓槐序無聲的笑了笑。
玄鷹随着聲音查探了一圈,并未發現什麼,嘀嘀咕咕的又回到了房間。
淩澈和楓槐序從暗處出來,悄悄去了太子的房間。
太子的房間和玄鷹中間隔了好幾間,也不知是太子自己的要求,還是玄鷹太過相信自己。
淩澈輕輕推了推太子房間的門,然後向楓槐序搖了搖頭。
楓槐序張口無聲的說:“翻窗。”
二人又輕手輕腳的來到窗戶前,也沒推動。
淩澈:……
楓槐序:……
無奈,二人先回了房間。
淩澈道:“太子是真把自己當黃花大閨女了嗎?”
楓槐序聽後,毫不厚道的笑了。
楓槐序笑完後道:“那就從房上潛進去吧!他們住的四層,我看了下結構,應當可以進去。”
淩澈點了點頭,二人又出了房間,去到客棧外面。
淩澈看着樓高四層的客棧,望樓興歎。
淩澈常被淩钰潑冷水,說内力不好好修煉,輕功也很難大有所成,别人一躍能上房揭瓦,你也就翻個土堆,可能還被絆一跤。
淩澈自诩聰慧,但于内力修煉一道,卻連小兒也不如,有一次真氣走岔,差點要了性命。
楓槐序知道淩澈歎什麼,于是拍了拍他,安撫道:“沒事,你現在可是滄溟劍傳人,用不着飛來飛去,如果需要的話,我拎着你。”
楓槐序這個“拎”字用的習以為常,卻一下子把淩澈帶回到兩人開始一同江湖遊曆的日子,那時自己和現在的青南小道長一般瘦,被楓槐序輕松的拎來拎去。
淩澈認命的張開雙臂,等着楓槐序來拎自己。
楓槐序如以往一般提着淩澈的腰帶準備躍起,手一滑竟沒提動。
前幾日剛見面時,知道淩澈結實了不少,竟沒想到結實了這麼多,拎起他竟然有些費勁。
于是楓槐序攬住了淩澈的腰,這才輕輕躍起,幾個起落才到太子所在的房頂。
楓槐序輕輕的掀開瓦片,看到了睡的四仰八叉的太子。
楓槐序:……
心可真大。
淩澈也擠了過來。
淩澈:……
心真不小。
此時太子感受到了一絲涼氣,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眯着眼睛看看是不是窗戶漏風了,剛翻到一半,就看到了房頂上的兩張人臉。
太子:“啊——”
隻是因為嗓子沙啞,聲音不大,聽起來倒像是烏鴉飛過秋季黃昏的枯藤老樹,留下一聲低沉而又凄涼的“啊……”。
淩澈:……
楓槐序:……
過了一會兒,太子才看清上面兩人是誰,頓時面色一喜,扯着破敗的喉嚨開口道:“下來,從門進。”
淩澈覺得,在秋水城聽到的那“裂皮枯樹,霜盡寒鴉”的形容,真是有所保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