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槐序又看向那些拿着棍棒的家丁,那些人一哆嗦,支支吾吾半天。
突然,又從街巷竄出一行錦衣人,楓槐序幾人看去,這一批錦衣人的衣服顔色和剛剛那批有所不同,面孔也非北宸面孔,楓槐序低聲道:“瓜珲人!”
話音剛落,從這批錦衣人身後傳來一道粗粝的狂吼:“好你個姓淩的!你竟敢诓我!”随後,就沖出一個輪廓深邃怒氣沖沖的人,手中拎着把絕魂刀,刀柄上嵌着一顆又大又紅的紅寶石。
淩澈幾人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在枯木林樂颠颠自以為拿到了“六合之術”的瓜珲人,隻不過如今這人的顴骨上多了道疤。
隻見這人氣勢洶洶的停在距離淩澈五步的地方,氣哄哄的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質問道:“你說這叫‘六合之術’?這上面明明寫的是‘滄溟劍法’!”
淩澈本就為昌洲的計劃很可能暴露而心氣不順,此時驟然來了個呆瓜,正好撞上,讓自己順順氣。
淩澈瞥了一眼呆瓜手中的滄溟劍法,冷聲冷氣道:“你自己不認字,那能怪誰?”
呆瓜一陣語塞,氣急敗壞的将“滄溟劍法”仍在了地上,還要踩上幾腳,淩澈見狀,直接出劍向其腳踝削去,呆瓜麻利的躲開,橫眉怒目的瞪着淩澈。
淩澈撿起地上的“滄溟劍法”,撣了撣上面不存在的灰塵,蔑着呆瓜道:“你不想要,可有的是人搶着要!”說完抛給金木水火土,讓其收好。
楓槐序慢慢踱步過來,目光毫不收斂的看向呆瓜手中的絕魂刀,笑眯眯道:“好朋友,這是又換了把絕魂刀?那顆紅寶石不錯,就是比先前那顆小點。”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個呆瓜更生氣了,火冒三丈的道:“把我們的絕魂刀還回來!我們不是好朋友了!”
楓槐序繼續笑眯眯開口道:“即便不是好朋友,也沒有将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的道理。”然後貌似遺憾的道:“你們來北宸這麼久,竟不知這個道理?果真你們這些西戎真是蠻悍之輩,竟是一點都不懂的禮法。”
那呆瓜隻聽懂了個“禮”字,争辯道:“我們何時不懂禮了?我們當你們是好朋友,将最心愛的寶刀贈給你們,但你們卻騙了我們,你們才不懂禮!”
楓槐序點點頭,似是贊同了他的說法,那呆瓜重重的“哼”了一聲,隻聽楓槐序道:“如果你們是真朋友,必以禮待之,但你們是嗎?”然後楓槐序掃了這些瓜珲人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圖謀了我們北宸的東西,北宸自當千百倍的讨回來!”
呆瓜“呸”了一聲,粗聲粗氣的說道:“誰圖謀你們的東西,我們三王子既然和來善達成了交易,自當信守承諾,我們可是重信的人!”
淩澈已經聽不下去倆人的你來我往,将劍擡起,指向這群瓜珲人:“哪來這麼多廢話?想要回絕魂刀?先赢了我手中的滄溟劍再說!”
這些瓜珲人聽到“滄溟劍”三個字輕微一抖,這不得不讓他們又想起了賀小将軍,随後呆瓜又想起三王子指着自己鼻子罵道:“他能給你一本假的‘六合之術’,難道就不能拿一把假的滄溟劍?”呆瓜不由自主的摸向顴骨的這道疤,這道疤正是被生氣的三王子砸出來的。
呆瓜定了定神,“哼”了一聲,看向指在自己眼前的滄溟劍,道:“你少吓唬我們,你這滄溟劍定也不是真的,你們這些騙子!”
淩澈不再廢話,順勢就将劍往前送了送,呆瓜快速閃身避開。其他瓜珲人聽了之後,覺得呆瓜所言有道理,也不再懼怕淩澈,紛紛同時抽出絕魂刀,一擁而上。
二閣主和金木水火土等一衆淩霄閣的人也快速出劍,直奔瓜珲人而去。
夜透蒼穹,繁燈似晝。
兩邊瞬時打作一團,那些家丁見形勢不對,紛紛躲在一邊觀看。
淩澈一心口的氣正沒地方撒,兇狠的将滄溟劍招一招一招的砸向呆瓜,呆瓜此時也怒氣沖沖,一心要為自己被騙讨将回來,手中的絕魂刀也耍的氣勢洶洶。
二人不相上下的過了十餘招,淩澈方才冷靜下來,對方雖然腦子不靈光,但武功卻是不低的。
淩澈自從打敗來善後,才對自己的滄溟劍法到底修煉到了何種程度總算有了個了解。原來自己面對高手時,隻有在被逼到沒有辦法時,或打心眼裡認定對方是真打不過自己時,才會将那些劍招的效果發揮到極緻,但凡自己還有一絲一毫的遊刃有餘,或者有一絲一毫的認為自己打不過對方的想法,那就隻能被追着打。
淩澈不知道江湖上有沒有和自己一樣的人,打架前必先被追着打一通,才能反打回去。但于一個劍法高手而言,顯然自己這種不堪穩定的劍法是不合格的。一個用劍高手,劍要穩,心更要穩。
心穩,劍才能穩。
淩澈緩緩起劍,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呆瓜,呆瓜握緊了手中的絕魂刀,眼睛如鷹隼般盯着淩澈。
二人互相試探之後,又猛然撲向對方,淩澈邁着“盈虛步法”,劍勢如風的刮向呆瓜,呆瓜則刀鋒騰躍大開大合,二人又是數十招後,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
楓槐序不知何時閃到此處觀戰,手中拎着一把劍,随時揮退撲過來的瓜珲人,一邊嘴裡喋喋不休道:“賀小将軍當年去打瓜珲時,也并非砍瓜切菜,主要用了‘浩渺遮天’、‘風卷黃沙’、‘淩空破陣’這三式。”
那呆瓜一聽,臉上瞬間露出惶恐之色,顫聲道:“你是誰?!為何知道這些?!”
楓槐序沒理會他,而是對淩澈道:“而如今滄溟劍中的‘垂天’、‘扶搖’、‘絕雲’正是由這三式轉變而來,小澈兒,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