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體檢、體檢、和體檢
從紛雜的夢中醒來,我看到昏暗的房間...恍惚間,我以為回到了深海的潛艇中。
但很快,身旁的聲音将我拉回現實。
“醒了?收拾好來做檢查。”
雖然早有預料,但死到臨頭,我還是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
“不能先去吃飯嗎...?”
本鄉從儀器旁擡起頭,暗灰色的眼睛刺向我,
“需要我提醒你體檢需要空腹嗎?”
我:好的我馬上收拾。(老實)
儀器的檢測倒是簡單,站一下就好,但按診......
我穿着襯衫躺在病床上,披風挂在椅子背上,本鄉站在床邊。
...感覺自己像塊案闆上的肉。
我想着,發散自己的注意力,将它鋪滿房間。
左右掃視了一遍躺在床上的“肉”,最後目光回到我的臉上
“把衣服撩起來。”
我愣住。
要撩衣服嗎、以前好像沒有...我記錯了?
“我怎麼知道你沒隐藏什麼傷口,萬一壓到了呢?”
看我有些猶豫的樣子,本鄉皺着眉頭說道,
“撩起來。”
好吧,聽醫生的總沒錯。
自覺理虧,我還是把在褲子裡紮好的襯衫撩起,提到了大概胸膛的位置,露出腹部。
“這樣可以嗎?”
還好身體恢複快...前幾天腹部的穿刺傷應該已經好了,不然被看到跑不了本鄉一頓罵。
我提着襯衫,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躺在地上露出腹部的貓。
這算什麼,貓塑者終将被貓塑?
“可以。”
可能是我的配合态度,外加沒在腹部看到什麼鮮血淋漓的慘狀,本鄉的眉頭松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四個月的獨狼生活讓我變敏感了,感覺按診的過程格外漫長。
應該是提前暖過,但還是和腹部的溫度有所差異、微有些涼意的手指在皮膚上輕撫,異樣的感覺從相接處的地方爬上。
摸了幾圈或許是沒發現問題,腹部的手加了些力道,在某幾個地方輕按。
“這疼嗎?”
本鄉沉穩的聲音響起。
“不疼,”
我如實回道。
“這呢?”
“不疼,,”
在腹部徘徊的手在接觸下逐漸染上同等的溫熱,被外界觸及的異樣感削弱下來,我也放松了一些。
按診繼續進行着,本鄉專注地注視着手下。
“這裡?”
“不疼、”
“這?”
“不——”
習慣性地想說不疼,舌尖的字卻被突然的刺痛抵了回去。
“——不疼。”
我繃着臉說道。
本鄉擡起眼看向我,暗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不疼?”
腹部的手更用力地按了兩下。
刺痛蔓延而上,像是順着枝丫爬上樹梢的螞蟻,存在感變得明顯起來。
收回前言,那處穿刺傷可能還沒好全。
我目光死,放棄了企圖瞞過本鄉大醫生的想法。
“...有點。”
我說道,
“可能是前幾天的傷沒好全,但應該問題不......”
在本鄉越來越危險的目光中,我移開對視的目光,閉上了嘴。
惹不起,我閉嘴了。(目移)
“真是不乖啊,弗拉德。”
意味不明地,本鄉說道,聲音有些低啞。
說實話,我覺得用“乖”來形容我一個一米九的成年男性多少還是有些奇怪,但鑒于現在的情況,少說一句是一句...所以我繼續躺在床上當标本。
說完那句話之後本鄉便将手收了回去,清晨的冷空氣撲向本鄉的手剛剛按壓的位置,帶來絲絲涼意。
“去吃飯吧,體檢結果等一會才能出來。”
背對着我在儀器上操作着,本鄉說道。
“你寒氣很重,把披風穿上再出去——啊、算了,”
我撐起身穿上披風,正準備站起來,本鄉忽然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朝我走了過來。
“你的披風太薄了,得多套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