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什麼?——用所謂的“答案”給自己洗腦嗎?
明明是為了避免家人被傷害才做出這樣的選擇,卻逐漸本末倒置,用“未來”的美好來說服自己理所當然地忽略他人“現在”的痛苦,因為那是“能被忘記的”......
回頭望去,我忽然想給自己兩拳。
這樣扭曲的自我感動式付出背後,對家人造成的傷害是切實的。
我不能再忽視那些了、我怎能忽視那些——如果我繼續這樣熟視無睹地用“答案”給自己洗腦,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代價地欺騙、背叛、無所不用其極——那我和“蒂奇”有什麼區别?
不,在這方面,他甚至還強過我,至少他沒有給自己找什麼“為了未來的幸福”的僞善理由...真是諷刺。
因此,至少在現在...在我尚且能選擇的情況下,我應該盡可能地去避免造成更多的傷害。
一種新的可能性點燃我的靈魂。
就一點、如果就一點點,并不危險的那一點點——我已經無法挽回地傷害了我的家人,但還沒有傷害我的朋友,如果說出那麼一點點,會讓現在的情況變好一點嗎?
“這樣啊...”
他們已經伸出手伸了太久了,我無法再一直這樣裝作視而不見。
更何況,我為什麼覺得他們一定會阻止我呢?如果是為了理想...人多力量大,誰說命運中的事就一定會發生?說不定我能活下來,我可以解釋清楚這件事,一定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弗拉德,你可以伸出手。
“我明白了。抱歉,之前是我太自私了。”
或許我早該這麼做,但我鑽牛角尖鑽得太久了,妄想一個人就将一切解決,這何嘗不是一種傲慢?
我決定試着伸出手。
在做下決定的一瞬間,壓在身體上、沉重而黏膩的東西似乎移開了,像是有光線穿透層層暗流,照進海底。
“這四個月我都在做同一件事,”
我看着香克斯的眼睛,緩緩說道,
“我在找一座島,”
規則沒有阻止我,這是可行的!
我笑起來,
“...香克斯,你說得對,我早該這樣的,”
香克斯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忽然“坦白”,但随即,他也提起了微笑。
“那當然——我們可是朋友啊,拉德,不要憋在心裡嘛!”
海底的光也照到了他的眼裡。
2.鮟鱇魚
接下來我們聊了很多,規則的束縛完全沒有出現。
難道是霸王色霸氣可以鎮壓住規則?
我喜出望外,同時又後悔起當時沒有和老爹說這件事。
——如果我早點發現這一點,或許一切都會更好。
但沒時間後悔,擔心會有時間限制,我拉着香克斯源源不斷地越講越多——
我:我要去當時昏迷的那座島,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找的東西可能就在那上面!
香克斯:原來如此...一直推動你前進的就是這個嗎?真的辛苦了啊拉德,我會幫你的!
我:蒂奇是我殺的,但是是因為他搶暗暗果實,他還殺了薩奇!
香克斯:我早就看那家夥不對勁了,果然是他!——但你為什麼不和白胡子他們說?
我:因為之前一直說不出來,現在居然可以說出來了...我猜是因為香克斯你的霸王色實在太強了,如果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天啊香克斯,沒了你我可怎麼辦啊(激動擁抱)
香克斯:哎——這樣嗎!(抱)那拉德可要一直和我呆一起啊,說不定還能有更多轉機——畢竟我的霸王色“實在太強了”(笑)
一口氣把除了“答案”那些重要的部分都透了個幹淨,我和香克斯喜笑顔開、手拉手走出船醫室,準備将粥碗帶回餐廳去給路。
陽光在照耀,海風輕拂過臉頰,多麼美好的一天——
這一切都太美好了,虛幻到像是一場夢。
但我的夢不會這樣美好,而且我的眼睛、我的感知都告訴我,一切都是真實的,這樣走下去的話,說不定真的能達成全員HE的大結局!
讓我下跪也好,做什麼也罷,下次見面,和馬爾科他們解釋吧?
我忽然不再那麼懼怕被抓回莫比迪克的結局了。
走進餐廳,餐廳裡的幹部都好奇地看着笑容洋溢的我和香克斯,耶稣布打趣道,
“怎麼了你們這是,這麼喜氣洋洋的...本鄉你看看他們倆?”
“......”
本鄉撇了一眼,說道,
“頭兒你力氣太大了、不要拉弗拉德的腰,他那暗疾還得喝幾天藥呢。”
我:早就好啦本鄉媽媽、不要擔心啦不要擔心啦~(冒花花)
本鄉:(停頓)(詫異)...我還以為你又在配頭兒玩...怎麼忽然這麼高興?
我:(拱拱香克斯)我們剛才進行了一波深度談話!
“哎——對!我們剛才進行了一波深度談話——”
香克斯配合着我說道,但在說下一句話時卻詭異地停頓了。
他扭過頭看向我,表情帶着一絲茫然,
“——我們剛才聊什麼來的,拉德?”
演得實在太像了,我都差點信了,這個家夥!
一巴掌拍上香克斯的肩膀,我笑罵道。
“才剛聊完,你不會年紀輕輕就健忘了吧香克斯~”
【——我們不是在聊暗暗果實那些東西嗎?】
“——我們剛才不是在聊路炒的菜哪個最好吃嗎?”
與真正想表達的聲音錯開,完全相反的内容從嘴邊吐出——我愣住了。
但連“愣住”這個動作也沒能做出,“我”依舊保持着那副笑容。
話語不受控制碾過聲帶,爬出我的唇齒間,
“你還說貝克曼的口味很怪,能面不改色吃鹹的冰淇淋來着噢?”
剝離感爬上靈魂,熟悉的感覺如浪潮般回歸,我似乎被拉回了四個月前、剛從昏迷蘇醒的時候。
...開什麼玩笑?
香克斯愣了一下便恍然大悟,毫無異常地串聯上了思路,他笑着回拍我,這
“哎——拉德你居然賣我!不是說好了不告狀的嗎,雖然貝克的口味就是很奇怪啦——”
摻雜着香克斯被貝克曼槍托砸的痛呼聲,身邊的幹部們笑起來。
香克斯在笑,貝克曼也笑了,“我”也在笑——明明是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卻讓我一瞬間手腳冰涼。
血液逆流而上,潮水般的窒息感湧上心頭,我想要張嘴、想要喊出聲——
不對,我剛才不是這麼說的...明明我們是在聊蒂奇、聊真相啊...!
你們不是都開見聞色不要錢的嗎?肯定有人聽到了,肯定有人聽到了——對吧?貝克曼!耶稣布!你們一定也聽到了——
透過不受控制眯起笑意的眼睛,我透過“我”的視線看向耶稣布——
“是啊、我剛才看海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頭兒還吐槽貝克曼摳門呢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說道。
......
深海怎麼會有光呢?
——不過是鮟鱇魚的假象罷了。
而鳥兒會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