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怎麼這麼痛、!
已經是第三天了,手腕處的斷口依舊沒有要愈合的意思,引以為傲的愈合能力似乎失靈了,腎上腺素消減後,斷肢的反攻無比明顯地從各處叫嚣着存在感。
是被老闆壓迫着996的打工胞們終于決定罷工了嗎?
我自嘲地笑笑,但剛笑了兩下便牽扯到腹部的傷口,氣音一下哽在了喉間。
該死,那把刀絕對有問題...這也是算計中的一環嗎?
埋伏已久的戒斷反應也同步爆發,我在旅店的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止痛藥雖然能讓我感覺好一些,但會阻礙傷口的愈合。我還有要做的事沒做完,可不想一覺睡過去第二天變成一具屍體,所以...
想起在實驗所中看到的東西,我咬咬牙,掏出一個藥罐,胡亂倒出一把塞進嘴裡。
抱歉了本鄉,到時候随你罵我好了——如果你還見得到我的話。
這樣想着,身體被藥物所安撫,我的意識沉入深海。
......
一覺醒來,我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态好了很多,雖然左腕還是很痛,但至少太陽穴不再噔噔地跳了。
趁着狀态好,我重新換了一次繃帶,順便有些磕絆地單手結印,用火遁把換下來的帶血繃帶燒成了灰。
我看着碳化的粉末被從窗口透進來的海風吹散,怔愣了一會,回過神來才開始收拾行囊。
感謝紅發一直糾纏我,為了在他粘着我的同時不影響活動,我的單手結印技能也算是點亮了,不然現在還真适應不來。
這樣想着,我披上鬥篷,右手提起包裹離開了旅店。
自降臨到這個世界以來,我從來沒有過這麼明确的目标。
古怪的能力、無法學習霸氣的原因、迷離的身份、在「那座島嶼」看到的幻覺...一切都有了答案。
現在,我也有了屬于我的「答案」。
那天與香克斯的“賭約”浮現在腦海中,我挑起一個微笑。
‘我們打個賭吧,弗拉德。’
感受到友人語氣中難得的認真,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打賭?’
他看着遠方的海面,說:
‘如果你兩周内沒有找到答案,就回來加入雷德弗斯号吧。’
我褪去笑容,不明白香克斯再次提起這個我們已經讨論過的問題的意義,沉聲,
‘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讨論出結果了,香克斯。’
但他隻是用那雙棕紅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不,弗拉德,你不需要加入「我們」,隻需要把雷德弗斯當做你的「巢」就好。我們不會聲稱你是我們的船員,你也不用非自願地參加我們的任何一場戰鬥或活動,就當做這裡是一個永遠向你開放的休息的地方。’
我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面對這個反應比想象中更明顯的、試圖挽留下我的友人,我有些失語。
‘我...香克斯,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香克斯的話,轉頭想去告訴貝克曼他們香克斯企圖邀請我這個大麻煩加入海賊團的壯舉,卻隻看到雷德弗斯号上大家同意而默認的眼神。
我一瞬間感到無措起來。
明明...已經這樣了,為什麼......不,你不能...我,我不能停下。
‘不、這對你們來說不公平,恕我不能答應。’
我搖了搖頭,說道。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把你打暈交給紐蓋特。’
香克斯嘿嘿笑着,說出了無異于威脅的話。
‘反正他上次找我喝酒的時候也提過。’
?!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香克斯。
香:和你的「報告」一起打包的那種哦。
我:不是,你......
香:(打斷)就這麼說定啦!(燦爛的傻狗笑容)
我:我——
香:(再次打斷)如果兩周内我沒得到消息或者你的生命卡燒沒了的話,都算弗拉德輸哦。不要試圖騙我,好歹我現在也是四皇。絕對公平公正。
我:哈?!!(超大聲)
回憶結束,我回到現實,右手緊了緊左臂的繃帶,
“...說到底,這種方案到底哪裡公平公正了啊。”
忍不住輕笑,我擡頭看了一眼太陽,心裡盤算着。
兩周的話...現在應該就剩一天了,但香克斯他們的航線不管是距離現在的我還是距離莫比迪克都要個兩三天航程,也還來得及。
抱歉啦,制定霸王條約的時候就要做好會被毀約的準備啊,香克斯。
用手摸了摸下巴,我想着。
我喜歡吹海風,每當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時,坐在高處,海風總會告訴我答案。
我坐在船頭,吹起曾經在莫比迪克上學會的“不死鳥鳴”。
而這次也一樣。
海風被鳥鳴般的聲音吸引而來,祂親昵地挽起我的左手,卷起海流,将我們一起,推向——
我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