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早已敲過,洛林早早躺在了床上,卻始終無法入眠,剛才的困意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掃而空。
窗外飄起了雪,輕盈得如同羽毛飄落,沒有一絲聲響,宿舍内隻有她的床邊亮着一盞小燈,燈光灑在床榻上,在牆壁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就算是參加決鬥俱樂部的聚會,現在也有些太晚了,洛林看着空着的另外幾張床,皺着眉想。
仿佛是聽到了她心裡的想法,下一秒門就被輕輕推開,兩道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從耳邊傳來。
洛林擡頭,卻發現并不是赫敏,按下心裡的失望,朝着進來的人打了個招呼。
“我們還以為你已經睡了。”說話的是帕瓦蒂,她和拉文德對視了一眼,糾結很久,才下定決心,走到洛林的床邊坐下。
這可能是兩年以來洛林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和她們交談,她有些不适應地挪動了下身子,語氣溫和:“怎麼了?”
“你和哈利·波特很熟悉。”
這倒是她意想不到的開場白。
拉文德自然聽不到她的内心想法,她靠近洛林,金色的頭發在燈光下像被陽光照着的麥穗,眼裡充滿了八卦的意味,接着說道:“你覺得他是那個斯萊特林繼承人嗎?”
為什麼突然問她這個問題,是今晚的聚會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怪洛林懷疑,拉文德和帕瓦蒂一向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她們大多數時候更願意讨論學校裡面某某的秘聞和他的戀情糾葛。
這樣的思考隻耗費了幾秒——“他不是繼承人”,洛林這樣回答道。
“好吧好吧。”帕瓦蒂和拉文德顯得很失望似的,這樣的表情越發勾起了洛林的好奇心。
她忍不住開口:“發生了什麼事,今晚的聚會?”
“波特會說蛇佬腔,他唆使一條蛇去攻擊赫奇帕奇的芬列裡。”拉文德迫不及待地說道。
“蛇佬腔?”兩道聲音一同響起,一道屬于洛林,一道屬于她腦子裡的裡德爾。
他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久到如果不是那幾個仍舊無法說出口的詞語,她甚至都要以為他從她的腦子裡面消失掉了。
“真是稀奇。”裡德爾語氣帶着興味,洛林都能想象出他說出這句話時的那副表情。
“拉文德,你說的簡直太誇張了。”帕瓦蒂似乎有些不滿她把哈利·波特描述得這樣壞,“我倒是覺得他是真的在救芬列裡。”
她們突然開始争論起來,緊接着就是幾句聽不懂的打趣和羞澀的笑聲,兩個人笑着鬧作一團,隻剩下一旁的洛林不明所以。
裡德爾也沒有再發出聲音。
……還是待會讓赫敏再和她仔細說說吧。
過了一會,拉文德和帕瓦蒂已經換好了衣服,閉着眼睛躺在了床上。
一道略顯沉重的腳步從門外走進來。
怕吵醒宿舍的人,赫敏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的床附近——就在洛林的隔壁。
“赫敏。”洛林掀起床簾,輕聲喊道,把赫敏拉了進來。
“噢!”赫敏意外極了,現在可不早了,“你怎麼還沒休息,洛林?”
睡得着才奇怪呢——“帕瓦蒂和拉文德剛剛和我說了聚會上的事。”洛林小聲開口,以免吵醒了她們,“但老實說,我不太确定那裡面是否有太多的誇張成分。”
“像是蛇佬腔——”
“那是真的,洛林。”赫敏歎了口氣,抓着洛林的手,“哈利說他并不知道那是蛇佬腔,他隻是看着那條想要攻擊賈斯廷的蛇,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
這下真是糟了,洛林怔在原地,她很确定莉莉和詹姆都不可能和斯萊特林扯上關系,那哈利為什麼會說蛇佬腔?
或者說……這代表着什麼?
她有些心慌。
*
蘇格蘭的天氣總是變化得猝不及防。
昨晚如同細碎的銀屑一樣的雪花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狂躁不安,在狂風的裹挾下奔騰着。
雪越下越大,像是從天空傾瀉而下的棉絮,轉眼間,視野裡便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斯普勞特教授的草藥課也因此而取消了,她需要去照顧那些脆弱的曼德拉草。
洛林看着坐在壁爐旁心煩意亂的哈利,他應該還在為昨晚聚會上發生的事而感到焦躁。
哪怕洛林已經告訴他他絕不可能會是斯萊特林的後裔,仍然無法消解他的困惑與煩惱。
他覺得洛林的話隻是一句安慰。
不相信也很正常,就連哈利自己也沒辦法确定自己的父母是否和薩拉查·斯萊特林有關,她又怎麼可能知道?
洛林總不可能搖着他的肩膀說自己是他的教母。
這事她幫不上忙,而且顯而易見哈利對她的怨氣尚未消除,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直要側對着洛林。
像是生怕看見她的臉似的。
一旁和羅恩下着巫師棋的赫敏被幾乎是一邊倒的棋局激得煩躁,哈利的歎氣聲更是讓她皺起眉,她大聲喊:“如果你真的很想去找賈斯廷的話,就去吧,哈利!”
哈利想了幾秒,就起身往休息室外走去了。
好吧……如果這麼做能讓他安心些的話,洛林坐在沙發上,看着他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