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麗對洛林·霍華德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她的兩個哥哥還在世時,難得幾次飯桌上的閑聊,寄來的信件中,經常會出現這個名字。
是個既靠譜又強大的同伴,費比安喝着酒,笑着說。
而莫麗第一次見到洛林,是在她的追悼會上。
那時候魔法界的狀況并不好,因為伏地魔的步步緊逼,鳳凰社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因此追悼會的規模并不算大,隻有十來人。
鄧布利多沉默地站在離入口不遠的地方,莉莉站在不遠處捂着臉流着淚,詹姆正在低聲安慰她。
莫麗走上前,墓碑上隻刻着一個冰冷的名字和一句簡短的話:
洛林·霍華德(1960.4.26-1981.4.26)
我們的摯友,摯愛,她于此地長眠。
新生與死亡,起點與終點,都落在了同一天,莫麗為這個年輕女巫的逝去感到悲傷,她走到墓碑前,為她獻上了一朵花。
墓碑旁站着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巫,莫麗認識他,西裡斯·布萊克。
韋斯萊家和布萊克家往前也能牽扯出一些血緣關系,而因為兩位哥哥的原因,莫麗或多或少也了解過這位“離經叛道”的布萊克和那位女巫之間的關系。
他穿着一身肅穆的黑色西裝,一言不發地低着頭,隻是看着手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雙手抱着一大盒牛乳糖,笑得很燦爛。
“很可愛的一個孩子。”她開口說道。
西裡斯擡起頭,認出了面前人的身份,勉強提起精神回答:“謝謝。”
他散發出的情緒實在太過痛苦,莫麗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隻好說了句:“節哀。”
逝去的人停留在此處,而活着的人還要繼續前行。
她往外走了幾步,看見詹姆往西裡斯的方向走去,兩人打了聲招呼,随後擦肩而過。
身後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西裡斯,你不能總是這樣。”
“總是什麼?”
“……别再去一遍又一遍去想那句話了,别再假裝洛林還活着,也别繼續假裝你很好,這讓我很擔心你。”
“瞧瞧我們現在在誰的葬禮上,詹姆,我已經接受事實了。”
“西裡斯……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想死。”
“西裡斯!”
“哈,别這副表情,我開玩笑的,我可要繼續活着,活的比你們都久。”
大抵人類天生恐懼痛苦,無論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莫麗感覺自己就快要無法呼吸,她大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現在,那時的場景與面前女孩平靜的自述逐漸重合,莫麗第一想法卻是——
如果西裡斯·布萊克站在這,會是什麼反應?
逝去的人能重新站回到你的面前,是多少人曾在夢中都求而不得的場景?
“韋斯萊夫人?”洛林看着眼前久久不能回神的女巫,小心問道。
難道她“複活”的這件事對她的沖擊這麼大嗎?
“噢,孩子。”韋斯萊夫人回過神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如果是在平時,毫無疑問她會為故人的回歸而開心,可現在,她的心底壓了太多事。
“不好意思,但我們很高興能再次看到你。”她走上前給了洛林一個輕輕的擁抱。
亞瑟也點了點頭。
看到眼前的兩個人對她的事情接受良好,洛林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關于金妮的事,我們隻能相信哈利,神秘人一直想從我這裡獲取到當年哈利打敗他的完整信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這次帶走金妮,也是為了吸引哈利進入密室,我想,在哈利進入密室前,他應該不會傷害金妮。”
“你确定嗎?”亞瑟問。
“我确定,韋斯萊先生。”洛林鎮定地回答道,藏起自己因為過于緊張而不斷顫抖着的手。
她隻能确定,否則,金妮,羅恩,哈利,任何一個人出事,她都無法承受那個結果。
韋斯萊夫人交握着的手松開了些:“可我還是擔心,羅恩,哈利,他們才那麼大,怎麼能對付得了這種事?”
“哈利是我的教子,如果可能的話,我不希望他遇上任何危險。”
“可事情已成定局,我們能做的隻有相信他們,韋斯萊夫人。”洛林看了眼一旁的鄧布利多校長,除了相信哈利,她也相信這位一直坐在一邊的老人。
為什麼她當初甯願認罪也要避免盧修斯·馬爾福把事情牽扯到校長身上?
因為洛林相信他,正如她信任莉莉那樣,他曾向她保證過,會保護哈利的安全。
隻要有鄧布利多在,洛林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就永遠不會斷裂。
幹坐在辦公室等待結果的時間實在難熬,可偏偏他們哪怕知道了整件事,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韋斯萊夫人坐在椅子上小聲祈禱着,一旁的韋斯萊先生也閉着眼,站在她的身旁。
“洛林,你怎麼會自己……”麥格教授走到她旁邊,輕聲問道。
她注意到鄧布利多校長也望向這邊,顯然也是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洛林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早上裡德爾來找她說的那些話。
“難怪我進地牢時發現所有咒語都失效了,那位魔法部成員還昏倒在地。”
差點忘記了這個,洛林擡頭看向麥格教授。
“别擔心,洛林,他已經被送到醫務室了。”麥格教授說。
這就好,不然那位福吉部長那邊恐怕又要不好辦了。
而一旁的鄧布利多校長低着頭沉思,洛林見狀,往他那走了幾步,小聲問道:“校長,您是不是……也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裡德爾對她的關注不會是空穴來風,洛林也不認為那隻是巧合,她和伏地魔之間……必然有着某種聯系。
她隐約覺得,這樣的聯系應該早就有所體現,隻是等她再去深想,卻什麼痕迹也捕捉不到了。